第二百三十九章再遇故人

那糾結的小模樣逗笑了楚煜,他親昵的點了點虞姣蹙起的眉頭道:“今兒個可是好日子,不許蹙眉。”

“好日子?什麼好日子?”虞姣不解的看向楚煜,顯然是不知道今日有了什麼‘喜事’。

聽到此問,楚煜收回笑容,撩袍坐在椅子上,說道:“江碧蘭與人私奔了!”

私、奔了?這麼說,楚煜恢複單身了?

盡管當初楚煜對她說過,江家小姐另有所愛,這樁婚事當不得真,她心中卻是一點底都沒有,這個朝代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更何況他二人是皇上賜婚,別說是另有所愛,就是殺父仇人你都得打落牙齒和血吞。可楚煜對她解釋了,不管是真是假她都得裝著信,再鬧就是不識抬舉,沒想到竟然一語成真?

這丫頭毫不掩飾自己的欣喜之情,很是狗腿的挨著楚煜坐下,又討好的執起酒壺幫著斟滿了酒杯,才滿帶期盼的道:“王爺,江小姐真的與人私奔了?皇上知道了嗎?她都跟旁人走了,與您的婚事是不是就不算了?”

虞姣知道自己問的是白癡問題,但白癡不要緊,有人喜歡就好。

果然,楚煜就是那個喜歡的,他看著虞姣好笑道:“就那麼盼著本王的未婚妻與人跑掉?”

“怎麼會?”虞姣小脖子一梗,振振有詞道,“她若是真喜歡王爺,我縱是委屈也讓的心甘情願,可她根本就不喜歡王爺,既然是不喜歡,我憑什麼相讓?”說罷,她偷瞥了楚煜一眼,似有些不甘願的嘟囔道,“我寧可委屈自己都要哄著的人,怎能讓她人作踐?”

楚煜本是與她打趣,可聽到虞姣這最後一句話,不知怎的,心中竟泛起了澀然。

上輩子小丫頭早早逝去,他可不就是被那晏含煙踐踏的毫無尊嚴?若是姣姣還活著,若是她與這世一樣來到自己身邊,他豈會孤單半生連個知疼知熱的人都沒有?

想到上輩子晏含煙對自己冷言冷語與滿心厭煩,想到他就想要個嫡子,卻被那對奸夫淫婦騙的淒慘……楚煜伸出手臂將身旁的小姑娘摟到懷裏,悶悶道:“那你定要好好的陪著本王,別讓本王被旁人作踐了。”

呃……

虞姣傻傻的瞪大雙眼,她就是習慣性的表達一下自己的愛慕之心,表現一下自己對楚煜有多麼看重,壽王他老人家這無人陪伴的委屈感是鬧哪樣?

偷偷咽了口唾液,她伸手環抱住對方,用更委屈更可憐的聲音道:“隻要王爺不嫌棄,我自然是想永遠陪著王爺,想與王爺生同衾,死同槨,可是……”那是正妻的待遇,她一小小妾室隻能是奢望。

意猶未盡的表達完自己的辛酸與無奈,小姑娘似想起什麼般的坐直了身子破涕為笑:“都是我不好,又提這些不高興的,其實江小姐這事也不全是壞事,隻要王爺略施恩德,江家必定感念王爺的大恩,過後王爺再找個心儀的姑娘,也算是兩全其美的事。”

楚煜發現他家小姑娘實在是太善解人意了,真的像她自己說的那樣,寧可委屈自己都要哄著他,更難得的是,她還說的條條是理,可這心儀之人……除了她,怕是他再也找不到更心儀的人了。

揉了揉小丫頭的發髻,他溫聲笑道:“姣姣真是聰明,今日本王追上那江碧蘭之時,正碰到她兄長江大郎,本王當場放了江碧蘭,賣了他江家一個大大的人情,容不得他不感恩。”

“原來王爺早有打算?”崇拜的小眼神閃啊閃,閃的壽王殿下心裏美極了。

這倆人在這親親我我纏纏綿綿,可把下麵的小豆豆急壞了,它邁著小短腿拔拔這個瞅瞅那個,心說你們倒是吃啊,就是不吃也可以先給我夾點啊!

若是在平日裏虞姣定然不會不管它,誰讓她麵前現在坐的是壽王?虞姣給自己定的政策是,有楚煜在的地方定要圍著楚煜轉,好讓對方感受到自己的一片誠心,這要是管狗不管他,顯得心多不誠啊?

倒是楚煜,也不知他對豆豆是個什麼看法,說喜歡,他見麵就拎著後脖頸四處扔,說不喜歡,今晚帶著虞姣他還不忘帶著豆豆,此時見小家夥可憐兮兮的蹭著自己的靴頭,他老人家終於施恩般的夾了一隻清炸鵪鶉扔了過去。

楚煜在這邊吃飯、閑聊、喂豆豆,卻不知離著他不到百米遠的遊船裏正坐著他的冤家對頭。

“八王爺,這語嫣姑娘可是豔瓊樓最美的清倌,若不是八王爺大駕光臨,下官可還無緣得見呢,今日下官可是沾了您的光。”

見側位上那肥頭大耳的陸大人笑的殷勤,長袖曼舞的語嫣纖腰轉了幾轉,便千嬌百媚的來到八王爺麵前,媚眼輕拋後,又姿態婀娜的反轉回舞場。

那陸大人被這一眼瞟的有些神魂顛倒,他嘿嘿笑著剛想再說點什麼,卻見那八王爺眼底閃過一抹不耐,這讓他立即收起了臉上的笑容,對著下麵的歌妓們揚了揚手道:“行了行了,你們先下去。”

歌妓們不敢耽擱,慌忙停下吹彈,深施一禮便撤了出去。

見人都走了,那八王爺終於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到他這舉動,陸大人表麵笑的殷勤,心裏卻有著掩飾不住的譏諷,他早就聽說,這赤國的八王爺乃是赤國皇帝流落在外的皇子,兩個月前才認的皇親。

可細想一下什麼樣的皇子才會流落在外?哪怕是宮女所生都會占個名分,連名分都不占,想也知道其母的身份有多低賤,若不是仗著有絲赤國皇室的血脈,若不是太子殿下現在急於拉攏人脈,他豈能在這種人的麵前伏低做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