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苦命鴛鴦

她想哭,虞之潤更想哭,虧得他以為自己防範的很好,卻不想那賊人早已經登堂入室,並往他家裏送了甘蔗?

其實虞姣最初想的不錯,像甘蔗這種稀罕物品虞之潤之前還真沒見過,可好巧不巧的,今日他辦完公事又被景孝帝留下談心,發現兒子沒有兄妹情、女兒沒有父女情的景孝帝有點上火,上火的他同樣讓人準備了甘蔗汁給自己降火,並非常有君臣之愛的賞了虞之潤一杯,讓他與自己同喝。

虞之潤喝到這稀罕物的時候心裏還想呢,這東西清甜爽口確實好喝,可惜不能打包帶回去給妹妹喝,哪知前腳喝完一杯,後腳回來又喝?現在的他一點都不上火了,滿肚子炸藥還上什麼火?

別問他是怎麼知道這甘蔗是楚煜送的,他爹做了好幾年的諫議大夫也沒見著一根甘蔗,若不是楚煜送的還能有哪個?

見自家二哥一會兒的功夫臉上變了六七個顏色,虞姣在一旁繼續縮脖。

她的相貌本就如林妹妹般柔弱,再露出怯怯之色,讓本想說點什麼的虞之潤頓時就心軟了,心一軟就自動自發的給妹妹找借口——其實這事也怪不得姣姣,就楚煜身旁那些高來高去的侍衛,自己都防範不了,更別說姣姣,人家放下就跑,姣姣還能在後麵跟著跑嗎?

心中一聲暗歎,他摸了摸妹妹的發髻安撫道:“二哥知道這不怪你,晚上讓柳媽媽陪你住,等過些日子……”本想說等過些日子二哥給你找個好夫家嫁了就好了,可想到自己這半年來的艱難,當兄長的卻是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光聽說攀龍附鳳需要百般謀算,沒想到他們這想老老實實過日子的也這麼難。

看著二哥滿臉的心酸與無奈,虞姣心中很不好受,要不是有那破空間她想跑都跑不了,就衝著二哥這份心疼與憂心,楚煜再好她都與他散了,可惜,唉……

當晚,柳媽媽聽從虞之潤的話,搬至虞姣房間,本來虞姣的意思是讓她住外間,可虞之潤二話不說就讓人把外間的矮榻移至內室,看著幾米之遙的柳媽媽,虞姣啥想法都沒有了,放下紗幔安心睡覺吧。

她安心了楚煜可不安心,前兩日他剛和小丫頭坦白了與江碧蘭的婚事是假的,虞姣一高興又給他捶背,又給他捏肩,還給他唱了兩首古詩詞改編的小曲,以前楚煜覺得小曲這東西哼哼呀呀,聽著著實牙疼,可看到小丫頭自己在那拍著小巴掌,晃著小腦袋,美美的唱著明月幾時有,他竟然覺得心情挺舒暢?

今日他在王府的花房中準備了些美酒佳肴,想領著小丫頭品嚐一下甘醇的果酒,賞一賞端妍富麗的牡丹,再讓小姑娘給他唱遍把酒問青天,結果一進空間才發現,虞姣沒在,隻給他留了個紙條,上麵說今日起柳媽媽與她同住,以後晚上都不能見麵了。

楚煜一看這紙條就怒了,他與虞姣相見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半年多來日日相伴,已然成為了不可缺少的習慣,結果到虞之潤這說不讓見就不讓見了?簡直是豈有此理!

這位火氣一上來恨不得第二日就將虞姣掠進王府,可想到現在還沒有與人私奔的未婚妻他又泄了氣,若現在進府他到不會如何,怕隻怕姣姣的名聲有礙,這麼一想他對虞之潤更來氣了,本想著小丫頭身子沒有長開,所以他也不急著迎娶,現在對方這是逼著他著急。

若是以前,一日不見也就不見了,他還沒那麼兒女情長,畢竟他帶兵攻打北胡之時也不是每晚都能相見,可想起虞姣的那份留言他是怎麼想怎麼別扭,當然,我們的壽王殿下不是憂心自己,他是替虞姣著急,小姑娘本就粘人的很,往日一日不見都緊著留言關懷慰問,突然知道以後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著,小丫頭會不會想他呢?會不會因為擔心失寵而偷著哭呢?

想起前日那烏雲密布狂風驟起,楚煜越想越覺得有可能,那丫頭長得單薄心眼也小,別在想不開做了病,那可就麻煩了。

被人認為心眼小的虞姣此時還真沒睡著,不過她沒睡著不是因為想楚煜,實在是屋裏多了個人她有些不自在,支棱著耳朵躺了一會兒,她發現自己想多了,柳媽媽從躺下到現在愣是一動未動,不但未曾翻動,她連呼吸聲都是及輕,想到自己曾經在某本書上看過的宮裏的規矩,虞姣忍不住輕歎,都說庶女難,卻不知宮裏的宮女更難,連睡個覺都讓人管。

“小姐,可是奴婢在這您不習慣?”聽到虞姣的輕歎聲,柳媽媽輕聲問道。

“平日裏都是自己休息,突然多了媽媽是有些不習慣。”

黑暗中的柳媽媽輕笑了笑:“小姐,您別把奴婢看的太重要,就把奴婢當作這屋裏的一件擺設,別拘著自己。”

她們小姐就是太心軟,皇室裏麵誰把奴婢當人看?想當年先皇寵信前主子的時候,她可是在一旁站著伺候,當時床上的兩人可是沒有半點不習慣。

說白了,虞姣還是短練。

雖然短練,但虞姣最大的好處是聽勸,知道自己若是不自在柳媽媽也會不自在,她所幸告訴自己,全當外麵的是她大姨,自家長輩來家裏陪她住兩宿,也沒什麼不自在的。

這邊想好了剛要睡覺,旁邊突然多出個人影,有過此類經驗的虞姣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嘴,可那略顯急促的呼吸還是引起了柳媽媽的主意:“小姐,您怎麼了?”

“沒,沒事,剛才一不小心左腳踹右腳上了,媽媽你睡吧,我這就睡。”

應付完外麵的柳媽媽,虞姣在黑暗中拉了拉楚煜的衣襟,意思是你怎麼來了?我不給你留紙條了嗎?

不悅的收回瞪著紗幔外的目光,楚煜安撫的拍了拍緊拉住他衣襟不放的小手,覺得小丫頭果然是想他了,見著他就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