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煜知道自己的問題是在為難小姑娘,畢竟北胡不比別的地方,別的國家被打敗了,交降書遞順表以示降服,過後也真的能消停幾年,可北胡這破地方,他交完了降書轉頭接茬搶,反複無常的簡直讓你沒脾氣,否則上輩子他也不能直接將那皇族滅族,小丫頭雖然算不得見多識廣,可心思頗多,沒準會有什麼新思想。
怎麼處置那些皇族?虞姣沒想到楚煜真會自己這個問題,其實在空間打通之後她通讀北胡曆史之時就想過這個問題,怎麼處置那些皇族?最好的辦法無疑是砍了那些不聽話的,培養自己的勢力上位,但這主意於她來說太狠了點,也太損人品,因此就衍生了第二個想法,質子。
“這個質子不是皇族中無用的皇子,而是他們北胡下一任的太子,他們的太子咱們來養,這樣就能讓北胡與大祁親近許多吧?”
當然不能!
想都知道,那太子前腳走,後腳老皇帝就得另立太子,不過若是操作好了,這辦法還真的可行,至於怎麼操作?看著一臉天真爛漫的虞姣,楚煜決定那麼血腥的事情還是不要說了,小姑娘膽小心善,說多了再把她嚇著。
膽小心善的虞姣也覺得,自己說個開頭說個開頭就好,至於後麵怎麼做,實在不是她一個閨閣女子能管的了的,不過不管怎麼做,相信都比被滅族好,否則就楚煜這脾氣,有點懸啊……
“母親,我不要嫁給四王爺,我不要嫁!”虞瑤沒想到,她一睜眼會聽到這麼個讓她驚恐的消息。
嫁給那個侮辱了她的男人?想到那晚那男人對她所做的事,她恨不得死了才好,又怎麼肯嫁給對方與之過一生?
見女兒提起四王爺如此驚恐,虞夫人心都要碎了:“瑤兒,四王爺那晚是醉酒喝多了,他知委屈了你,肯迎娶你為庶王妃,等你嫁過去後定會對你好的。”事已成定局,不哄勸還能如何,若是讓女兒帶著怨氣嫁過去,到時候受苦的還不是她自己?
虞瑤並不理解母親的苦心,她本以為回到家就能逃離那個噩夢,沒想到被她視為避風港的家並不能庇護她,想到前兩日她還以為自己能與文驥表哥雙宿雙飛,今日卻落得這般下場,她忍不住的哭喊著問母親:“為什麼?為什麼二姐心思不純卻能得償所願嫁給文驥表哥,我卻要嫁給一個欺負我的惡人?母親,這到底是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虞夫人被質問的啞口無言,她能對女兒說,虞蝶與馮文驥之事是她陷害的嗎?她能說女兒之所以到三王爺府散心也是她提出的嗎?看著即將崩潰的女兒,她再次想到虞蝶的冷笑——
“母親,昨天白日裏女兒遭人陷害,結果沒過一日三妹就被人以同樣的手法陷害,您說,這會不會是報應?”
可算哄睡了哭鬧不休的三小姐,周媽媽沒等拭去額頭的汗水,就發現自家主子不對?
“夫人,您怎麼了?”麵色慘白、全身發抖,臉色簡直比前日裏聽到小姐的消息時還要可怕,這是怎麼了?
“媽媽,你說,你說這會不會是報應?”虞夫人一把抓住周媽媽的手,長長的指甲掐進對方的肉裏,深深的留下兩道血痕,“你說,會不會是老天見我陷害了虞蝶,所以把此事報應在瑤兒的身上?”
看著雙眼發直如瘋魔了般的夫人,周媽媽忙安慰道:“夫人您怎麼會這麼想?若沒有您,憑著二小姐的身份怎麼能嫁入馮家?您這是幫了她。”
“那之堂呢?”聽到周媽媽的話虞夫人的情緒不但沒有和緩,反而陷入更深的回憶,“我還記得當時給那崽子的菜譜裏做手腳,我以為科考九天,他定會被抬著回來,結果那小子大搖大擺的走了回來,倒是我的之堂科考失利被抬了回來,你說為什麼會這麼巧?為什麼他們都沒事,為什麼受到傷害的都是我的兒女?”
“夫人——”看著從小養大的孩子兢兢戰戰滿眼恐慌,周媽媽紅著眼道:“咱們大少爺本來身體就弱,九天的時間他怎麼熬得過?夫人您別多想,這都不是您的錯,若說有報應,也是該報應那馮姨娘,若是沒有她,您怎會委屈這麼多年,咱們大少爺又怎會落得個病弱的身體?”
“沒錯!”虞夫人慌忙點頭,“若報應也該報應在馮婉梅的頭上,若沒有她我的之堂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她的錯,都是她的錯!”
咬牙切齒的她顯然是忘了,那個奪了她男人的女人已經死了,被圈在一個小院子裏無人關注的死去,誰知那不是最痛苦的懲罰?
就在虞夫人想著怎麼勸虞瑤之時,遠在西北的楚煜已經出兵征討北胡。
與上輩子相比,這輩子的戰役整整提前了半年有餘,要知道上輩子楚煜趕到西北之時,西北官兵正是群龍無首之際,他先是整頓了官兵抵禦北胡進軍,而後才在景孝帝的命令下征討北胡,當時的他思想簡單,隻以為父皇器重於他,哪能想到景孝帝是看北胡的夜梟沒把他弄死,才想了個深入敵營老巢的計策?
這輩子的楚煜警覺了,但警覺的他卻要主動出兵征討北胡,從某一角度講,他與虞之潤很相似,虞之潤的眼光從來都不隻是虞家,而楚煜的目的也從來不隻是大祁,這二位都覺得,世界那麼大,豈能隻盯著自己家裏?
景孝帝那頭不用說,正心裏暗罵那夜梟徒有虛名,被個沒上過戰場的楚煜打的狼狽逃竄,一聽這祈求哪能不應?他就盼著北胡有能人,若將楚煜大卸八塊他才高興呢。
與景孝帝不同,西北的這些官兵倒是滿懷壯誌,特別看著前麵與他們同樣騎馬而行的壽王殿下,這些官兵們更是信心倍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