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虞姣也經常寫詩自嗨,嗨完往空間裏一扔,後來見空間裏的字跡參差不齊,自己這小院裏也時不時的開火,她就幹脆把那些詩詞團吧團吧一起扔到紙簍裏,由香柏拿去燒火,今兒個也是一樣,心裏的情緒抒發完了,她把這張紙也團吧團吧扔紙簍裏,想著一會兒由香柏拿去毀屍滅跡,卻不想自己的身邊多了個奸細。
柳媽媽見四小姐聽到壽王出兵的消息後,晃悠幾圈就坐那開寫,她覺得這所寫的東西定與壽王有關,所以趁著沒人的時候,她就把那兩張紙撿了起來。
她雖未正統的讀過書,字倒是認得不少,再加上這兩首詩很是易懂,不用深思就可看出其中的含義。
這位自打見了虞姣,就把自己和對方雙雙綁定,所以琢磨了一下兩首詩的含義,覺得是一個邀寵的好機會,她轉手就托人把詩送去了壽王府。
壽王府的留守人員收到虞姣的書信也很慎重,別看對方隻是一小小庶女,卻是壽王殿下目前唯一看重的女人,所以這些人沒有半分猶豫,直接派快馬送去給楚煜。
單說楚煜,我們這位壽王殿下是真的不重女色,雖覺得虞姣容貌不凡,性子有趣,他也沒多往心裏去,臨走前除了讓薑雲霆找人送去虞府看著點,他都再未想起過虞姣,今日若不是看到這快馬加鞭送來的書信,他還想不起來呢。
可看完了兩首詩,人卻有些怔忪了。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這是擔心他的安危嗎?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敗北胡終不還。’這是盼望他勝利凱旋嗎?
來信寫的清楚,這是虞四小姐想要毀掉卻被人偷著留下來的詩句,再想到上次小姑娘在水中,振振有詞的稱自己是救人於水火的大英雄,壽王殿下自覺真相了。
那小丫頭定是對自己有傾慕之心,才會在聽到自己前往邊關的消息心生不安,可她畢竟不是尋常女子,這點從兩次遇險臨危不亂就可以看出,所以這丫頭才會在寫下那首‘古來征戰幾人回’後,又寫下‘不敗北胡終不還。’
這頗為合情合理的推測,讓我們的壽王殿下驕傲了,心說這姑娘好不知羞,救她兩回還對自己芳心暗許了?好在她還知道隱藏自己的這份思慕之心,否則讓人知道也太不矜持了。
心裏不住的批判,人卻翹著唇角把那兩首詩從頭至尾又看了兩遍。
他覺得自己不能助長對方的歪風邪氣,畢竟離自己回來還有一年半,想接她進府至少也要等兩年,私相授受是不對的!可再想到小姑娘上次那討好的笑和泛紅的眼,到底是心中一軟,提筆給府中人寫了封回信,別的意思沒有,主要是說,他庫房中有對銀掐絲嵌的玉珊瑚鵪鶉,那東西代表平安,送去虞府最適合不過,相信憑著那丫頭聰明的腦袋瓜,定能知道自己的意思。
想也知道,壽王殿下如此的恪守陳規,他手底下的人也定是及其的正派,所以這玉珊瑚鵪鶉沒送到梅園,照舊送到了虞之潤的房裏。
話說虞之潤今晚去方府給未來嶽母祝壽,席間不但看到了未婚妻方慈,還與對方單聊了兩句,此時他微醺的躺在床上心裏正美呢,窗戶一開,就見個黑衣人不清自來。
見到對方手裏拎著個帶著黑色包袱皮的方正盒子,虞之潤想死的心都有了,此時的他是真恨不得對方是想要行刺或偷竊的宵小之輩,可惜,沒有誰偷東西會自帶禮品的。
揉了揉發漲的額頭,他靠在床邊無力問道:“這是又有什麼事?”
作為貼身護衛的徐明已經隨著楚煜去了戰場,所以這次來的是王府的暗衛,這小子心思活,嘴也比徐明甜,聽虞之潤如此問,他忙笑著施禮道:“回虞大人,我們王爺此去西北山高路遠,怕四小姐擔心,特讓卑職送來一對玉珊瑚,免得四小姐惦念。”
在他想來,他們主子可是壽王,不說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地位也是高的沒邊了,如此看重一個四品官家的庶女,這虞家不得感恩戴德?這虞家兄妹還不得心花怒放?
卻不知他好好的馬屁拍錯了馬腿,手裏的禮盒還沒等擺到桌案上,就見平日裏斯文有禮的虞大人一蹦多高,一把抽出牆上的寶劍,對著他就來了個力劈華山。
“哎?虞大人?虞大人您幹什麼?我是壽王府的人。”
壽王府的人?我劈的就是你壽王府的人。
虞之潤心裏發狠,提劍就是一頓亂砍。
那暗衛一看是真怕了,他不怕對方砍著他,他怕虞之潤這毫無章法的砍法傷著他自己,練武這麼多年,他還沒見過有人這麼使劍的,眼見對方怎麼也說不清,他沒轍的一跺腳,原路順著窗戶又蹦了出去。
被砍的那位走了,砍人的虞之潤卻如戰敗的公雞般泄了氣,隻有他自己知道,此時的他不隻是氣,他還怕,對方是壽王,是皇上的皇子,若他真是一心想要得到姣姣,姣姣又豈能躲得了?可他又怎能甘心讓自己捧在手心裏守護的妹妹去給人為奴為婢?
虞之潤這十多年過的不容易,可再不容易他也沒泄過氣,他總覺得沒有過不去的山,此時卻是真的為了難,別看他昨日想的好,給妹妹定門親事,等壽王回來也晚了,但那是在壽王態度不明確的情況下,此時的壽王卻是明確的表露出了他的狼子野心,若對方不甘罷休,讓男方退親也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
左思右想輾轉難眠,第二天一早,他頂著一雙熊貓眼去了翰林院。
前兩日還喜氣洋洋,今日卻陰雲滿麵,這讓方旭想不注意都難,想了想,晚上他沒回家,拉著這未來妹婿去了個酒樓,準備兄弟倆好好談談。
虞之潤此時正是心煩,在家還無人敢言,別的事他都可以對妹妹講,隻有這種事不行,他要是真說了,小丫頭要麼動心,要麼害怕,不管是那樣都不是自己想要的。
和父親講就更不用想了,虞嫣都被送進了王爺府,虞姣又多了什麼?所以一聽方旭叫他,他也就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