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姣知道,有些大戶人家毛病多,所以她連身高都沒敢用楚煜做對比。
楚煜聽了出來卻沒有點破,而是朝身邊的護衛使了個眼色,隻見那護衛靠著自己強壯的身體硬擠過慌亂的人群,而後手扒著茶樓的外牆,三縱兩縱又回到二樓。
見到這種情況,虞姣大大的鬆了口氣,對著楚煜感激的笑道:“多謝公子,剛才我與兄長來時,曾在那邊的金滿堂門口贏過彩帶,當時就覺得那的鑒詩先生與他身旁一位穿著灰色短襖的小夥計貌似有異,慚愧的是小女子頭次出門經驗尚淺,隻以為自己看錯了,現在想來,他們二人恐怕真的目的不純,望公子還是早點派人查看為好。”
頭次出門,經驗尚淺?這丫頭說話倒是滴水不漏。
楚煜開始相信,上輩子若真是這丫頭進入了老三的府裏,恐怕這大祁的江山,最後真的要落入虞家兄妹的手裏,憑這副好相貌已經可以蠱惑人心,更何況她還長著個不差於相貌的腦袋……
不用楚煜吩咐,聽到虞姣的話身旁早有人前去查探,他則頗感興趣的對虞姣問道:“不知姑娘是怎麼發現那二人有異的?”
虞姣輕咬了咬下唇,麵似羞怯的低聲道:“小女子自幼注重容貌,也喜愛觀察長輩們的膚色,剛剛發現,那先生的手,似乎年輕了些。”說到最後,以是滿麵羞容,一副真的很羞愧的樣子。
不過楚煜可是親眼看到她爬獅子踹人,毫不客氣的與自己講條件,若相信她是真的羞愧,那才是傻了。此時見女孩垂首而立,柔媚精致的臉頰因天色而有些朦朧,唯有少女白皙細膩的下顎勾出一條優美的弧度,如此美景,讓從不貪愛美色的楚煜,也不禁有些出神……
“姣姣!!!”
一向斯文自持的虞之潤,落地就看到這郎情妾意的場麵,他腦子裏那根名為理智的筋瞬間爆破。
話說他剛剛在裏麵正心急如焚中,就被人拎著胳膊從窗子拽了出來。跳樓的時候他還在暗自惋惜,他們虞家的祖上本是武官,結果太爺爺戰場廝殺多年,再回來那養廢的兒子就不用說了,連孫子都過了最好的練武年紀,所以從那一代起,他們虞家全家老少直接棄武從文,原先沒覺得怎麼樣,現在想起來卻是頗感後悔,若是有點武藝,自己這做兄長的也不用年幼的妹妹在外麵求人救自己。
結果等他落到地上,看到自己年僅十二歲的妹妹,含羞帶怯的站在錦袍玉帶麵的壽王麵前,他的心情已經不隻是後悔,這位當哥哥的直接就抓狂了。
他家姣姣是聰明,可再聰明她也隻是一個從未見過世麵、待字閨中的小女孩,若普通人也就罷了,偏偏這壽王身姿挺拔俊美異常,時不時還隱隱流露出那種屬於上位者的睥睨天下的傲然與清貴之氣,這兩者結合起來,整整就是勾引少女的虎豹豺狼。
快步來到兩人中間,擋住豺狼的眼光,虞之潤解下自己的鬥篷,瞬間將妹妹嬌小的身體遮了個嚴嚴實實,並將寬大的帽子攏了又攏,直到白嫩的小臉隻剩下一條條,這當兄長的才終於滿意。
自覺將妹妹藏了個嚴實,這位的理智漸漸回籠。
對了,想勾引姣姣的是當今壽王,那是位高高在上的王爺,而且剛剛還是人家派人將自己救了,所以,‘即使對方曾態度及其惡劣的搶走了姣姣給自己繡的經文’,他也不能不知恩圖報。
深吸一口氣,快速做完心裏建設的虞之潤,轉頭麵對楚煜時,以恢複他以往的斯文有禮,隻見他態度從容的對楚煜深鞠一躬,沉聲道:“多謝王爺,若沒有王爺相助,之潤還不知何時能出來,舍妹獨自在外更是危險,王爺的恩德,在下必將銘記在心。”
這話倒是真的,在他想來,外麵都亂成這樣了,姣姣一個女孩得怕成什麼樣?還不多虧人家壽王幫著照看?當然,如果這壽王長得醜一點,老一點,雙眼再老實一點,那就更完美了。
虞之潤的語氣很真誠,表情很真誠,唯有那快速鞠躬又快速起身擋住妹妹的動作及不真誠,看的周圍護衛齊抽了抽嘴角,暗暗目視自家主子,心說您被當成色狼了。
以楚煜的身份,兩輩子加起來他還是第一次被人視為色狼,而對他唯恐不及的,竟是上輩子有兩個妹妹進王府為妾的虞之潤?若虞之潤心思不存,此時豈不是最好的時機?如今這樣,是瞧不上自己這壽王的身份,還是他忽略了什麼?
把時間調轉回半炷香前——
滿心厭煩的方旭被迫隨著宋玉嬌也來到了金滿堂門前,見宋玉嬌對著彩帶挑挑揀揀,方旭心中不禁更加煩躁。
他這輩子除了身份有些尷尬外,可謂是順風順水,從未受過半點委屈,卻未想在婚姻大事上栽了個跟頭,若僅是容貌有所虧欠也就罷了,都說娶妻娶賢,他也不是那麼不通情麵,偏偏這女人嬌蠻任性胡攪蠻纏,第一次出來就惹得之潤與自己不悅,這要是長久以往下去……
“旭哥哥,我喜歡這幾條彩帶,你快點幫我贏回來!”
雙唇抿成直線,方旭一語不發的來到宋玉嬌身旁,看了眼上麵的題目,剛想作答,突然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慌亂。
“不好了不好了,菜市口那頭著火了!”
眼見著大批的人群往這邊跑,三三兩兩維護秩序的官兵往那邊跑,方旭雙眉微蹙,轉頭對宋玉嬌道:“那邊出事了,我先送你回家。”
“不要!那邊出事關咱們什麼事?別以為我沒看出來,你就是不想陪我!”說完,這姑娘嬌蠻的一仰臉,“我告訴你,你今天必須給贏齊六條彩帶,不然我就讓我爹去找皇上,說你宋家不滿意他老人家定的這門婚事,你宋家對皇家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