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和泰勒怎麼可能有孩子,不都掉了嗎?”
江夢嫻問電話裏的龍戒,龍戒語氣十分急促,簡單地說完了。
聽完之後,江夢嫻整個人都凝重了,而龍城那邊也接到了相關電話。
龍城的臉色不比江夢嫻好看。
泰勒,竟然真的生了孩子!
不,不是她生的,是她做的試管嬰兒找了人代孕,當然,她自己也懷上了,她知道自己無法順利生下孩子,但她還是強行受孕,為的就是轉移人的注意力。
她知道,隻要自己的孩子還是一坨肉,就連龍城都靠不住,興許會偷偷地打掉她的孩子,所以她有二手準備。
自己懷一個吸引火力,暗地裏又找了代孕,如今,代孕那邊已經交貨了,是個十分健康的男嬰兒,如今已經到了帝都,泰勒正在帶著那個孩子來找龍城。
天降兒子,龍城最終還是喜當爹了。
既然是個活生生的男嬰,那跟一坨肉區別可大了,江夢嫻能設計想打掉泰勒的胎,卻無法對一個活生生的孩子下手。
與此同時,門鈴響了。
“是泰勒來了!”
江夢嫻怒扔手機。
那老泰迪還真是恬不知恥,竟然做這麼不要臉的事情,如今抱著孩子上門,龍城再一次莫名當爹,怕是要被那老泰迪給套牢了。
這就是她的後招。
“我去會會那老娘們!”江夢嫻氣衝衝地站了起來,朝門口氣勢洶洶地去了。
真是太不要臉了!
臭娘們!
誰知道,門開了,泰勒沒看見,隻看見了連縱和連羲皖。
“咦?你們不是走了嗎?”
江夢嫻驚疑了一聲,無人回答,迎接她的隻有一個熱烈而凶狠的熱吻。
“唔——”
她被這猝不及防地一吻給弄得暈頭轉向,龍城也以為是泰勒來了,沒想到出來卻看見連縱拎著行李箱麵無表情地進來了。
而本該上飛機的連羲皖正抱著江夢嫻吻。
見此情形,龍城覺得在預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仿佛已經預見了似的。
他果然還是回來了。
“怎麼回來了?”
以熱吻的兩人為背景,兩位老父親互相說了兩句話。
連縱進了門來,糨糊機靈地給爺爺找拖鞋,龍烈幫連縱把行李接了過去,連縱摸摸糨糊的頭,道:“今天航空管製,霧太大,風太猛,我們就回來了。”
……飛機想走是完全可以走的,主要還是人不想走。
解藥研發進度已經進行到了80%,正在進行臨床實驗。
乳牙幹細胞項目砸了大價錢進去,進展飛速。
司天祁和連縱兩個活體移動器官庫也非常健康隨時待命。
未來雖然有無限凶險,誰也不知道最後朝哪裏發展,但他們已經有了數個備用方案,應對未來的無限可能。
雪藏,雖然是最保險的,沒人會因此喪命捐器官,但也不是唯一的。
可雪藏,是損失最大的。
對於連羲皖來說,和江夢嫻處於同一片藍天下而不能相守的每一秒鍾,都是太大的浪費,雪藏就是浪費他的生命。
就算自己的生命真的有限,他也寧願在這有限的時間裏,將自己無限的愛傾注給她。
終於,連羲皖吻夠了自己的妻子,便就鬆開了她,江夢嫻被吻得暈頭轉向,都快不能思考了,眼前全是轉悠的小星星。
“不是說要出國工作嗎?怎麼又回來了?”
雖然剛才恍惚之間,似乎聽見連縱已經說了原因,可她還是問了一遍。
連羲皖一邊換鞋一邊道:“航空管製,走不了。”
草草地說完,他牽著江夢嫻軟軟暖暖的小手進了客廳裏。
這世間,最冷莫過於冰,最暖,是她的手。
去機場的這一趟,是連羲皖生平最難走的一段路,好比等待淩遲。
怕時間走得太快,讓他沒有時間去回味自己短暫的一生,也害怕那即將到來的未知命運。
又怕時間走得太慢,每一秒鍾對於他來說,都是折磨。
在這奔赴未知命運的路上,連羲皖對於自己的人生做了最透徹的思考,他害怕、他恐懼,恐懼害怕的不是死亡,而是生與死的分離。
最終,他還是回來了。
當握住這隻溫軟小手的時候,他的所有恐懼害怕都化為了烏有,有她,他就有了無限的勇氣和魄力。
在生命和她之間選擇,他願意用自己剩下的時間來陪她!
連縱對於他的選擇十分支持。
若是連羲皖的身體實在無法痊愈了,零件受損沒辦法用,就用他的,零件整副都拿去也沒問題,反正他也不太需要了。
缺哪兒補哪兒,反正連羲皖這麼多錢,他連縱的零件不行,就滿世界到處去配,總能找到適合的!
雪藏是最保險的,但也是風險最大的。
雖然能保住自己的命,但最大的風險是未知,誰也不知道,他雪藏之後,將會失去什麼。
誰也不知道,從那個冰箱裏走出來之後,會看見什麼……
所以,他們回來了。
江夢嫻渾然不知道自己已經悄然經曆了一場生離死別,連羲皖進門之後,她還賊頭賊腦地朝門外看了看,再看看監控,確認了泰勒那隻老泰迪沒有出現。
“丫的!太不要臉了!”
江夢嫻繼續罵,一邊吃飯一邊罵,比龍城還情緒激動,畢竟,她是見識過泰勒的育兒觀念,那兒子長大了,肯定是跟貝茜一個德行。
她可以一刀捅了貝茜,可是那孩子,卻不好處理。
江夢嫻義憤填膺地說著,唐尼偶爾回應幾句,而連羲皖則是一直沒說話,但是目光一直在飯桌和江夢嫻的飯碗之間徘徊,看她碗裏沒菜了立馬給她夾。
他坐在身邊聽她說話,她呼口氣都是悅耳無比的。
今晚的氣氛是異常的沉重。
一來是因為龍城喜當爹,二來是因為連羲皖做出了抉擇。
晚飯之後,龍城將連羲皖叫到了自己書房裏。
“為什麼改變主意?”
龍城還是問了一下。
連羲皖坐下,龍城為他倒了一杯茶,翁婿倆平時懟來懟去,極少有這樣心平氣和地坐下談事情的時候。
連羲皖輕抿了一口香茶,才回答:“我想了想,這樣對她來說,並不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