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夢嫻不知道球球這是怎麼了,忽然就變成了熊孩子,上次禍害了連雪篙的機械鍵盤和手辦,這次把他的貓都擼禿了。
這都連續闖了兩次大禍了,怎麼看都不是個好的預兆,球球的出身本來就是優越無比,這麼小小的年級就開始不顧一切後果地做壞事了,長大了還得了!
身為球球的後媽,出了這樣的事情,她覺得自己罪過重大,如果球球在自己的溺愛之下,被養成了一個熊孩子,怎麼對得他爸爸!
回去之後的那個晚上,江夢嫻一邊敷麵膜,一邊和連羲皖視頻聊天,彙報了球球闖的兩次禍。
球球躲在門外偷聽,聽見江夢嫻痛心疾首地說了這兩次的事情,最後總結道:“球兒這次做得太不對了,越來越有熊孩子的趨勢了,這樣下去不行啊!”
視頻那頭的連羲皖也非常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沉重無比地道:“對,小孩子不能這樣,怎麼能進別人家裏隨便搗亂呢!還是這麼貴重的東西!這樣下去不行!”
“這次打斷了連雪篙的狗腿,下次說不定就開始打人了!”
“揍他!知道痛了下次就不會搗亂了!”
剛滿6歲的球球第一次感受到了被至親之人背叛的痛苦。
套路,都是套路!
商量了一下之後,江夢嫻覺得這事情不能這麼就過去了,要讓球球給連雪篙道歉,她再賠點錢什麼的,畢竟都是連家人,這樣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球球氣鼓鼓地被江夢嫻押著去給連雪篙道歉。
連雪篙得知江夢嫻要來,還高興了一下,可是一聽說球球也要來,嚇得連忙把自己的貓狗藏了起來。
他的狗被連小逑追趕之後,摔斷了腿,跟他一樣吊著腿養著,貓都被擼禿了!
看在江夢嫻的份上,他還是決定原諒他!
但是他不能讓球球再來禍害自己的心肝寶貝們了,掛了江夢嫻的電話之後,就對保姆阿姨說:“阿姨,拿我的拐杖來,我要和裁決一起出去走走。”
他那條被打斷狗腿的狗叫做‘裁決’,名字出自遊戲裏的一把神器‘裁決之刃’。
龍戒每天沒課就來看他,和他一起打遊戲。
龍戒和連雪篙是同歲的,而且還是同一所高中畢業的,當初連雪篙在高考之後就去當兵了,龍戒大病一場,也出國養病了。
兩年之後,連雪篙退伍回來繼續讀書,龍戒也養好了病從國外回來了,兩人又一起入學了,還一起打遊戲。
“龍戒,你看我今天帥不帥?”連雪篙拄著拐杖,迫不及待地往自己腦袋上抹了點定型水,雖然他的發型不需要抹什麼定型水。
龍戒看了看他,笑笑,說:“你很帥了。”
連雪篙這才放心了,拄著拐杖出門,龍戒把它斷了腿的狗放進嬰兒車裏溜出去。
另一邊,江夢嫻帶著球球進了軍區大院,她一邊走一邊叮囑球球:“兒子,聽拔拔的話,一會兒給雪糕哥哥道歉,知道嗎?”
球球耷拉著腦袋,點點頭。
知道自己被連羲皖套路之後,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光顧著為連羲皖辦事,沒留意自己在江夢嫻麵前的形象已經從一個乖孩子變成熊孩子了。
這次連雪篙學聰明了,根本不讓球球進門,把會麵的地點換成了軍區大院的休閑花園,看熊孩子還能禍害他什麼。
進了軍區大院,順著連雪篙發的定位,江夢嫻找到了他和龍戒,以及他的狗。
軍區大院建立有些年頭了,這些年雖然不斷翻修,但還是保持著當年的模樣,庭院深深,林木茂盛,花園裏的樹木都是幾十年前種下的,這些年養得綠樹如茵,泛著濃重的曆史的氣息。
夕陽西下,餘暉籠罩著這片曆史悠久的軍區大院,更增減了幾分厚重。
一到晚上,軍區大院特別熱鬧,到處都是跳廣場舞打太極的大爺大媽。
找到連雪篙的時候,他正和一堆老頭下象棋,棋局上兵荒馬亂,他被凶殘的敵人逼入絕境,急得他麵色通紅,抓耳撓腮,一邊的龍戒推著一個嬰兒車,車裏睡著連雪篙斷腿的哈士奇,還帶了個紙尿褲。
連雪篙對麵坐著一個頭發胡須全部花白的老頭子,雖然一把年紀,卻老當益壯,雙眼精明,一股英氣從眉眼之中逼了出來。
“將他!將他!”
一堆老頭站在那白頭發的老頭身後瞎起哄。
連雪篙亞曆山大,沉重地挪了一下棋子,對麵的老頭眼裏精光大作,眉飛色舞地一聲吼:“將軍!”
又輸了!
連雪篙一扔手裏的棋子:“不玩了不玩了,每次都被殺得片甲不留!沒意思!我遛狗去了!”
對麵的老頭立馬拽住他:“來來來,我讓你一子,咱們繼續!”
連雪篙才不幹,就算再讓十個子,他也下不過他!
老頭硬拽著連雪篙繼續下棋,他隻能坐下繼續下棋了,老子讓他一子,他對著棋局繼續凝重地沉思,心裏想著一定要扳回一局。
這堆老頭的年紀加起來一千多歲了,他和龍戒加起來也不過四十歲出頭,怎麼可能是人家的對手!
這群老頭就是故意欺負他,他都被將軍了好多次了,每次將軍完了,都讓他一子,然後繼續將他!
太可惡了!
連病號都欺負!
他現在隻想找個理由趕緊滾蛋,可是這幫老頭似乎不是這麼容易地就會放他走,別看他們老,年輕的時候那可都是軍隊裏赫赫有名的人物。
正下著棋,江夢嫻來了。
看見江夢嫻,連雪篙喜出望外,一扔棋子,說:“我朋友來了,我得走了!”
對麵的老頭抓住他:“不許走!下完這局!”
那老頭雖然快百歲了,可是勁兒大得出奇,抓得連雪篙疼得差點掉下淚來,“你撒手,我下就是了!”
江夢嫻看見龍戒朝自己招手,帶著球球就走過來了,看見連雪篙被一群老頭給圍住,他正對著棋局一臉苦逼。
他已經困在那一步好久好久了,好幾次都被對方殺得片甲不留,無論他走哪兒,都得殺得片甲不留,這老頭就是想殺得他片甲不留!
江夢嫻也湊過去看了一眼,看見棋局裏的連雪篙四麵楚歌,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棋局深奧,她不知不覺就陷進去了,認真地看了起來。
連雪篙自暴自棄了,隨便挑了個空位就開始走棋,誰知道,棋還沒放穩,一隻嫩白的小手從天而降,推著他的棋子,走到了一個他從未想過的位置。
一瞬間,連雪篙的整盤棋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