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0章 神秘的姑娘

荷花點點頭,囑咐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兒,有事兒就趕緊派人來找我。”

田二民應了一聲,忙忙地跑了出去。

荷花雖然沒跟著去,心裏卻七上八下的,雅荷軒的生意也不大在意,總想著雜貨鋪子那裏會出什麼事。

田二民一走就是一天,也沒有讓人送消息過來,荷花等了一天實在是著急,到下午的時候客人少了,就叫了個機靈些的小夥計,讓他趕快去雜貨鋪子那裏看看。

結果這一等又等了好久,直到天黑了雅荷軒上了門板準備打烊,去雜貨鋪的小夥計才趕回來。

這小夥計跑到雜貨鋪,卻發現雜貨鋪風平浪靜的,二掌櫃在鋪子裏照管生意,小夥計沒看到人鬧事,也沒找到田二民。

他就問二掌櫃今天早上出了什麼事,怎麼田二民匆匆跑來了,卻沒在雜貨鋪子裏。

二掌櫃把事情的經過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所以才耽擱了這麼半天的功夫。

荷花急得一個勁追問,那小夥計喝了好幾大口茶水潤潤嗓子,才把二掌櫃說的話講給荷花聽。

原來去鬧事的不是別人,就是田二民的親爹親娘,田大壯和蔣氏。

這兩口子不知道從哪裏聽來的,說田二民在縣裏開鋪子發了大財,就急慌慌地追了過來,打聽著尋到了田二民的雜貨鋪子。

田二民平日很少在雜貨鋪子裏,田大壯和周氏沒找到田二民,就在鋪子裏東看西看,又擺出一副老太爺老太太的架勢,又要夥計端茶倒水,又要夥計上糕點,在鋪子裏頭看什麼好就拿什麼,看什麼值錢就拿什麼,甚至還跟二掌櫃要櫃子鑰匙,非要找銀子。

二掌櫃又不認識他們,當然不肯把鑰匙給他們了,聽他們自己說是田二民的爹娘,二掌櫃不好擅自做主,就把田二民叫回去了。

田大壯和蔣氏一看見田二民,就扯著他不撒手,說什麼家裏窮得要死,要給田一鳴說媳婦都沒錢,一家子馬上就要喝西北風了,田二民卻隻顧著自己在縣裏快活,大把大把地賺銀子,根本不管家裏人。

一大早上這街上人來人往的,田二民被當眾這麼罵了一通,急得滿臉通紅,一個勁解釋說這鋪子不是他的,是二叔家的,他隻是來看鋪子而已,自己也隻是個拿工錢的,哪裏就發了大財了。

田大壯和蔣氏哪裏是肯講道理的,揪著田二民又打又罵,非要逼著田二民拿出銀子來不可。

畢竟是田二民的親爹娘,田二民說不過,也不敢還手,被打得鼻青臉腫的,身上衣裳也扯破了。

這邊鬧得越來越凶,二掌櫃看勢頭不好,忙叫小夥計悄悄地去了縣衙,有幾個衙役和田二民素來相熟,聽說田二民被當街暴打,立刻帶人趕了過來,直接把田大壯和蔣氏用鏈子鎖走了,田二民也被一並帶進了縣衙。

當荷花派的小夥計到了雜貨鋪子的時候,田二民他們還沒從縣衙放回來呢。

荷花聽得目瞪口呆,萬萬想不到田大壯和蔣氏已經到了這樣不可理喻的地步。

這一進了縣衙,事不就鬧大了嗎?

荷花立刻趕回了東山莊,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田大強和周氏。

雖然這事兒讓田大強一家人都很生氣,可是卻不能不管,別的不論,至少他們得去縣衙說清楚,那雜貨鋪子的確是田大強家裏出錢開的。

事不宜遲,田大強和荷花帶上當初和田二民簽訂的契約,又帶了些銀子,連夜趕到了縣衙。

縣令大人晚上當然是不會審案子的,荷花托田芳尋了人情,才找到了在押的田二民。

田二民雖然沒有犯法,但是這畢竟是當街打架的暴力案件,又牽涉到父子之間的家事,縣官當日沒審完,次日要再次提審,就把他們都關進了牢房裏聽候審訊。

好在有人照應,田二民在牢裏並沒有吃什麼苦頭,住得地方也潔淨整齊,隻是身上有傷沒來得及治,都腫脹了起來,很是疼痛。

田大強和荷花看見田二民衣裳破爛,露出來的皮膚上大都帶著傷,都又是心疼又是氣憤,田芳更是脫口罵了起來。

田二民苦笑著說他這不算什麼,田大壯和蔣氏被關在牢裏,那才叫吃苦呢,還請田大強和田芳去探望一番。

看他都這樣了還想著田大壯兩口子,田芳氣鼓鼓地不說話,荷花也不好插言,倒是田大強,被田王氏磋磨了半輩子,倒是很理解田二民,自己帶了點兒吃食去看望田大壯。

至於蔣氏就沒辦法了,她被關在女牢裏,田芳和荷花都不去,她今晚估計就隻能餓著了。

田大強走了,田芳把幹淨衣衫遞給田二民,讓他換上,又去外頭叫人買傷藥和丸藥,怕田二民的傷口惡化。

荷花則勸著田二民,明日上堂就實話實說,她把鋪子的契紙和他們當初簽訂的契約都帶來了,田二民隻要說他的確是給田大強他們看鋪子的就行,田家早就分了家了,無論怎麼說,那雜貨鋪子跟田大壯和蔣氏都沒有關係。

又勸他不要著急,到明天縣令問清楚了,他就能回家了,不用再在這裏坐牢。

荷花勸了半天,田二民卻隻是低頭沉默,偶爾苦笑。

他攤上了這樣的爹娘,還連累了荷花和二叔,他還能說啥啊?

荷花正說得口幹舌燥,一個牢房值班的衙役忽然走了過來。

“二民兄弟,又有人來看你啦!”那人擠眉弄眼的,語氣裏滿是調侃,“是個十七八歲的大姑娘,說是你妹子呢!”

荷花聽得滿頭霧水,田二民的妹子不就是她們姐妹幾個嗎?梅花和翠花應該還不知道消息,咋會過來呢?再說就算來了,她們都是嫁過人的,早已是婦人裝扮,衙役怎麼卻說是大姑娘呢?

荷花一臉疑惑地看向田二民,卻看見田二民的臉騰地紅了。

“大梁哥,你就別拿我開涮了,我妹子好好地在這兒呢,哪兒又來的妹子?”

衙役嘻嘻地笑著:“我看著那姑娘急得不得了,看那樣子倒真像是你妹子,長得也怪水靈的——”

田二民連忙打斷了他的話:“行了行了,你就別說了。”

他猶豫了片刻,看了眼荷花,不禁壓低了聲音:“大梁哥,你就出去跟她說,我在這裏好好的,明兒就出去了,不用……不用她惦記。”

說到最後,田二民的聲音都低得聽不見了。

別說大梁,連荷花都看出來他不對勁了。

“那咋行啊?那丫頭可說了,看不見你她就不回去了,這大晚黑的,她一個姑娘家在外頭可不大安全。”

田二民聽了這話,通紅的臉頰上頓時滿是焦急。

“那……咋整?”

荷花忍住笑,起身說道:“二民哥,我去看看老姑咋還不回來呢,等會兒再來瞧你啊。”

田二民想出口挽留,卻又沒說什麼。

大梁見此情形嘿嘿一笑,轉身去帶那個神秘的姑娘了。

荷花一個人在牢房裏自然不可能亂走,她走了沒多遠,就躲在暗處,想偷偷看看來看望田二民的姑娘。

沒多大一會兒,她就看見外頭的門開了,大梁在前麵,後麵跟著一個身著天青色披風的窈窕少女,那少女的兜帽戴得嚴嚴實實的,看不到長相,她身後還跟著兩個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