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散席的時候,荷花又接了許多私人訂單。隻是荷花次日就要趕回小田村,這些小姐們出門又很不方便,如何把做好的藥妝粉送來就成了個大問題。
荷花靈機一動,把田二民的鋪子地址和名字留給了大家,讓她們隔半個月派管家去鋪子裏取。
這樣與荷花和各家都方便,大家都欣然應允。
荷花一邊記著各位千金的要求,一邊在心裏暗暗感歎,幸好她年前在縣裏買了個鋪子,要不然還真不方便。雖然也可以借用田芳的永豐酒樓,可是田芳那裏生意那麼忙,哪好意思再給人家添麻煩,萬一亂起來弄錯了,那更是耽誤大事。
這樣一來,說不準田二民的鋪子也能跟著沾點光呢。
到離開的時候,夏世媛和鄭若雲親自把荷花送到二門,拉著手囑咐她無事就來玩,說了半天的話才分別。
荷花上了馬車,隻覺得身上都快累散架了,看來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也不好做啊,這一天又是笑又是說話的,還要怕沒了規矩被人笑話,真是累死個人。
她本想在馬車裏躺著歇會兒,忽然想起夏世媛送自己的帕子,便拿出來打開看看。
當時她隔著帕子摸了摸,覺得像是個鐲子,打開一看,帕子裏包的果然是一對的金鐲子。
這金鐲子做工精致,入手沉甸甸的,荷花這兩年時不時出入首飾鋪子,也算是識貨的,看這對鐲子的重量和做工,至少也要值一百多兩銀子。
荷花沒想到夏世媛出手這麼大方,愣了片刻才無奈地笑笑,把鐲子收了起來。
金銀首飾這東西她向來不怎麼喜歡,不過這金鐲子確實貴重,以後缺錢了,換銀子也方便。
就算不缺錢,也可以留著做嫁妝嘛!
荷花偷偷地笑著,閉上眼睛養神,腦海裏還不停地想著今天的事情。
看來有玉容粉的先頭市場,現在縣裏的人尤其是富貴人家的小姐,對藥妝都很感興趣呢,接下來如果她做得好的話,想來藥妝市場的前途還是很光明的!
*
這次的訂單比在鄭府接得還多,荷花回到家裏就開始忙碌起來,要配製各種藥妝粉,要安排家裏的各項事宜,還有翠花的嫁妝,也要抓緊時間辦好辦齊全。
幸好後山的事情有田三金和田大力幫忙,種地,種藥材,種蘑菇這些事情大部分都交給他們來做,荷花省力了不少。
隔了十幾日,縣裏的馬車來拉蘑菇,荷花把做好的藥妝粉分別標注好名稱,要送到哪個府上也都寫了條子係在外麵包裝上,又把這些日子積攢的藥材都裝好,讓夥計一起拉到縣裏去,蘑菇交給田芳,藥材和藥妝粉則送到田二民的鋪子裏。
這是第一次讓田二民幫她辦事,荷花心裏還有些不踏實,本想跟著一起去的,可是周氏聽說七裏鋪新到了一批新鮮樣式的布料,就帶著杏花去七裏鋪幫翠花挑嫁妝了,家裏隻有她和翠花,還要帶小六小七,實在是走不開,隻得罷了。
她想著這樣也好,正好趁機考驗一下田二民的辦事能力。
眼看要到五月份了,可吳明那裏卻一直沒有消息,荷花家裏事情多,又不好去縣裏再去探望,心裏一直放心不下。
雖然不是很清楚古代的科舉製度,可是荷花知道,秀才不是那麼好考的,據說要考三場才行,前兩場考過了算是童生,第三場考過才能成為秀才,別人不說,隻看顧開元和田一鳴考了這麼多年的辛苦,也能猜到幾分了。
荷花對吳明還是有信心的,就算這次考不上,吳明年紀還小,就算多考幾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所以她的心態還算放鬆。
聽田徐氏說,田一鳴也去縣裏了,看來今年他是要繼續考秀才的。
對於老田家那邊的事情,荷花早已不放在心上了,聽田徐氏提起也隻是笑笑,壓根沒當回事。
這日天氣晴好,荷花正指揮著雇工們把暖房的門窗都打開,給蘑菇通風,忽然聽見自家院子的方向傳來一陣叫嚷聲,其中還夾雜著黑風汪汪大叫的聲音,像是出了什麼事。
荷花不由得擔心起來,把暖房這一攤子丟下,直接往家那邊跑去。
主人家有事,那些雇工也顧不上暖房了,趕緊跟著她下了山。
跑到家門口,隻見院子裏的柴垛上有一個陌生男人,黑風則不依不饒地在柴垛邊上又跳又叫。
荷花見那男人約莫二十來歲,長得又黑又瘦,神情很是驚惶,她隻看了一眼,就確定這人她不認識。
“三姐,這是咋回事啊?那人是誰啊?”她看杏花在一旁拿著棍子,一臉警惕地盯著那個男人,忙問道。
杏花搖搖頭,目光依然緊緊地盯著那個陌生男人,生怕他跑了似的。
“我也不知道這人是誰,是聽見黑風叫喚,我才出來的,一出來就看見那人往柴垛上爬呢,被咱家黑風咬得不敢下來。”
荷花聞言,不禁皺了皺眉頭。
這光天化日的,難道這人是個賊?
此刻她身後帶著好幾個年輕力壯的雇工,那人又被黑風逼著不敢下來,荷花倒也不怕,走上前去大聲問道:“哎,你是誰呀?上我家來幹啥?”
柴垛上的男人見荷花隻是個小姑娘,膽子大了些,嚷道:“你是這家的人?麻溜把你家狗攆開!要是咬壞了我,你家可賠不起!”
荷花看他眼珠亂轉,一副色厲內荏的神情,冷笑道:“這是我家,你進來偷東西,就算被我家狗咬死也活該!”
那人聽了這話,氣得直跳腳,差點兒從柴垛子上滑下來,趕緊一屁.股坐在柴草上。
“誰偷東西了?你個死丫頭片子,別紅口白牙地咒人!快把這個死狗趕走,要不然沒你們的好果子吃!”
黑風聽他罵人又罵狗,叫得更大聲了。
荷花被這人的話氣樂了,笑道:“真沒見過膽子這麼大的賊,偷摸跑人家裏來,還敢罵人呢?我倒要看看,是誰沒有好果子吃!”
荷花招呼幾個雇工,拿了繩子棍子爬到柴垛上,直接把這人捆了下來。
如今是初夏,柴垛子並不高,那人在上頭躲都沒地方躲,又有黑風齜牙咧嘴地威脅,雇工們沒費什麼力氣,就把這家夥抓了下來。
那人扭動著身子,嘴裏不幹不淨地罵著:“趕緊放開我!要不然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這邊鬧得動靜大,周氏和翠花也都出來了,看見院子裏捆了個陌生人都嚇了一跳。
“荷花,這是咋地了?”周氏忙問道。
荷花說道:“沒啥,家裏進了個賊,被黑風逮住了,我正要審賊呢!”
“誰是賊?!老子才不是賊呢!”那人聽到荷花的聲音,立馬大叫起來,“老子就是個過路的,不小心進了你家院子,哪偷東西了?要不然你們搜搜,看我偷了你家啥東西了?”
荷花才不信他這套說辭,大聲說道:“過路的?你騙誰呢?哪個過路人會偷摸溜到人家院子裏啊,還能爬草垛子上頭?你是想偷東西,還沒來得及偷,就被我家狗發現了吧?”
那人謊言被戳穿,臉色變得又黑又紅。
“放屁!反正老子沒偷東西!”他嘴硬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