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兒子都大了,四九又要讀書,也該分開住了,趁著現在手裏寬裕蓋兩間房子,過幾年兒子娶媳婦了也有地方住。
田大強聽了這話,就說道:“那這事兒得抓緊,說不準再有十天半拉月的就要下雪了,明兒咱倆去鎮上,趕緊把蓋房子的東西都買回來。”
男人們在外頭商議著,荷花和周氏她們早就進屋了。
徐氏雖然不是個愛張揚的,可是家裏有了錢又買了牛,看著氣色好多了,在地上轉個不停,又是給周氏拿果子,又是給荷花姐幾個拿零食的。
荷花和杏花坐在燒得熱乎乎的炕頭上,捧著匣子吃榛子和鬆子,那叫一個香。
徐氏問周氏最近怎麼樣,周氏笑著說起肚子裏的孩子如何鬧騰,妯娌聊得熱火朝天。
說起孩子,周氏就想起自家翠花來。
“翠花,你去外頭看看你爹他們幹得咋樣了,跟他們說一聲兒,別出汗吹著寒風。”
把翠花支出去,她就跟徐氏說道,“三弟妹,我家翠花過了年都十六了,也該說親事了,你看我現在這樣子……”
她指著圓滾滾的肚子苦笑:“總不能為了肚子裏這個再耽誤了翠花,三弟妹,你幫我打聽打聽,哪家有適合的小子,咱也不求啥多富貴多有出息的,能踏實過日子就行。”
聽到她們說起二姐的婚事,杏花和荷花趕緊支楞起耳朵聽著,連磕榛子的動靜都低了許多。
徐氏也知道周氏的難處,隻是這事兒實在不好一口應承,便說道:“二嫂你別著急,翠花這麼好的閨女,肯定能找個好人家,我不是忽悠你,還真有幾家跟我打聽翠花的,隻不過……”
她欲言又止,可把周氏急壞了:“隻不過啥啊?三弟妹,你跟我還有啥不能說的?”
徐氏想想也就把外頭的話跟周氏說了:“二嫂,我也實話跟你說了,咱村裏人都知道翠花是個厲害的,頭幾年還敢跟親奶奶吵架呢!咱娘又是那樣兒的……”
她不願直說婆婆的壞話,就繼續說道:“咱也是當娘的人,都說娶妻娶賢,雖然咱農家人不大講究這些,可是也不敢娶個外頭都傳又是潑辣又是不孝的女子回家啊,先前跟我打聽的,有幾家不大像樣子我就給推了,雖然有兩家不錯的,可都是外村的,咱也不知道根底,不好搭攏啊!”
周氏聽了這些話不禁呆了呆,眼圈就紅了。
“翠花這孩子是個好的,不是我這個做娘的偏袒自己閨女,要不是為了我,她也不會落這樣的名聲……都是我耽擱了她……”
如果不是她這個做娘的太軟弱,總是被婆婆妯娌欺負,翠花咋會變成這個性子呢?說到底,翠花都是為了維護她這個娘親,才會被人傳成潑辣不孝的女子啊!
要知道這女子最要緊的就是名聲,如果這名聲不好,哪裏還能找到好人家啊?
周氏越想越是傷心,眼淚止不住就落了下來。
看周氏擦起了眼睛,荷花和杏花趕緊靠過來了。
“娘,你別哭了,二姐長那麼漂亮,又那麼能幹,誰要是聽了外頭的傳言就不要她,那都是人家沒福氣,我二姐肯定能找個又年輕又好看又有錢的姐夫——”荷花生怕周氏難受,一個勁兒地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