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大強本來就是個不善言辭的,看見村長坐在那兒也沒搭訕,求人的話就更張不開嘴了。
荷花看了看一臉為難的田大強,心裏歎了口氣,開口說道:“村長爺爺,村長奶奶,我們住的房子……被大雪壓塌了……”
一邊說著,她一邊可憐巴巴地看向田米氏。
田米氏本來就是個心軟的,這幾次的接觸又覺得荷花是個難得的好孩子,看到荷花這副表情頓時就受不了了。
“咋回事兒?房子咋還被壓塌了呢?”她拉過荷花,一臉關切地問道,“你家裏人咋樣,沒受傷啥的吧?”
荷花搖搖頭:“我們正好都在外頭,沒傷著人。”
田米氏不由得念了聲佛,看著荷花又覺得這一家人真是可憐。
田大強想起自己一大家子如今沒著沒落兒的,低聲說道:“平泉叔,我來是想求您……能不能給我們找個地方住……”
說到後麵,六尺高的漢子深深地低下了頭。
村長看著田大強,原本想好的想要教育他們的話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雖說鬧分家的事不是田大強的錯,可有句老話叫“父母在,不遠離”,這田大強帶著一家人分出來,田平泉其實並不是很讚同的。
但是現在,田大強一家人過成這樣,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他本想說讓他們借著這個機會回田家,可是田大強寧可求到他這個村長這兒來,也不願意回去求爹娘,可見這一家人的裂痕實在是難以彌補了。
再說,田根發家那個老太太田王氏是什麼德性,他也是有所耳聞的,要是非讓田大強他們回老田家,估計又是一場鬧騰。
田平泉沉吟了片刻,決定還是先處理眼前的問題。
“大強啊,這才出了正月,天寒地凍的,你們能上哪兒住啊?咱小田村倒是有幾處空著的老宅,可是下了這場大雪,估計都跟你如今住那屋子差不多,不塌也住不了人了。除非你們一家人分開,我倒是能安排一下……”
田平泉說的也是個解決辦法,把田大強一家六口人分成幾組,找地方寬敞的人家對付幾天也是可以的。
荷花聽了這話,心裏不由得一緊,下意識地攥緊了田大強的衣角。
“不……我不要跟爹娘分開……”
她倒不是矯情,隻是這具身體可能是因為差點兒被賣留下了心理陰影,一想到要和爹娘分開就覺得心驚膽戰。
看著荷花驚惶的小臉,田米氏隻覺得一陣心疼。
這孩子是受過多大的驚嚇啊,都這樣了還不肯跟爹娘分開,十有八九都是那個田王氏幹的好事。
自家孫女也跟荷花差不多年紀,可沒遭過這樣的罪。
田米氏忍不住說道:“那……後山那邊老戴家的院子咋樣?”
一言既出,荷花發現村長和田大強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奇怪。
她飛快地在腦海裏搜尋了一下這個戴家院子的情況,才知道這戴家院子是個姓戴的外來戶建的,院子圈得挺大,房子也蓋得很周正,隻是這個戴家住了幾年後,先是獨子上山被狼掏了肚子,年輕輕的就沒了,接著老兩口一病不起,不到半年的功夫全都去世了。
所以村裏人都說那房子不好,有人說衝了什麼煞,有人說風水不好,後來甚至傳出了鬧鬼的傳言,空置了七八年之後,就成了村裏的鬼宅,村民甚至連走路都繞著那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