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荷花醒過來,卻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屋子裏。
被煙熏得黑漆漆的屋頂,簡陋的擺設,還是典型的東北農村屋子,卻不是田家二房。
荷花一骨碌想起身,不料扯動了後背的傷處,忍不住哎呦了一聲。
呻吟聲引起了屋裏其他人的注意,荷花看到幾張熟悉的臉轉向了自己。
“荷花,你醒了!”翠花趕緊上前扶住了她,“這會兒覺得咋樣,好點兒了嗎?”
荷花定了定神,想起昏迷之前的事,心頭湧上一種不好的預感。
“二姐,出啥事了?這是哪兒?”
“這是咱家隔壁,慶叔慶嬸家。”翠花小心地扶她起來,荷花順著她看的方向看到一個陌生的圓臉婦人,正朝自己溫和地笑。
荷花坐起身來,才注意到翠花和杏花身上的衣服都破了,臉上也增添了幾條新傷口,她不禁心一緊。
“二姐,三姐,奶奶又打你們了?”她緊張地看向周氏,“娘呢?娘你有沒有受傷?”
看她自己傷著還惦記著親人,周氏眼圈一紅,勉強笑了笑:“娘好好的,啥事都沒有,荷花你身子不好,再躺會吧。”
荷花哪裏躺得住,她滿肚子都是疑問。
“爹回來了嗎?”她這話一出口,就看見大家的臉色都變了。
“你爹……”周氏猶豫著,似乎不知道如何措辭,“你爹已經回來了。”
田大強都回來了,怎麼周氏娘幾個還在鄰居家待著?
杏花揉了揉鼻子,悶悶地說道:“咱奶不讓爹進門,說要爹休了娘,才讓咱們回家呢!”
“啥!?”荷花一下子瞪大了眼睛。
她才穿越過來幾天,王氏這老太太已經接二連三地刷新了她的三觀。
她激烈的反應讓別人誤解了,翠花趕緊扯住了她:“荷花別怕,咱爹肯定不會休了娘的!”
荷花聽得出來,翠花雖然是在安慰她,可是話語裏明顯帶著幾分底氣不足。
雖然田大強向來疼愛她們母女,但王氏可是田大強的親娘啊,翠花也有點兒沒把握。
萬一爹真的休了娘,她們幾個可咋辦啊?
看著滿麵愁容的周氏,三個小姑娘齊齊打了個寒顫。
這時候慶嬸開口了:“嫂子你也別太擔心了,大強哥不是那不講情義的人,不會放著你們娘幾個不管的。”
那邊慶嬸在不住地安慰著周氏,荷花則在絞盡腦汁地思索對策。
現在最重要的是搞定王氏,可誰能有這麼大的本事呢?
荷花冷不丁想起來,立刻問道:“爺爺呢?他知道這事兒不?”
上次田根發一嗓門震住王氏的事,她還記憶猶新。
她就不相信,田根發會眼睜睜看著王氏這麼作,就算真心要休了周氏,也不能偏偏挑在大年三十吧?
翠花擰緊眉頭,回答了她的疑問。
“爺爺上午吃酒喝醉了,現在酒還沒醒呢!”
完了,唯一的指望也沒有了。
難怪王氏今天這麼囂張,合著是田根發喝多了不管事,任由她大過年的鬧騰得天翻地覆。
幾個人正對坐發愁,房門開了,田大強走了進來。
一看到那張鐵青的臉,荷花就預感後果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