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卻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奶和大娘咋忽然變得這麼好心了,還讓娘去姥姥家?”
她這話還沒說完就被周氏輕拍了一下:“你這孩子咋說話呢?那是你長輩!”
翠花鄙夷地撇了撇嘴,明顯對這兩個長輩沒什麼尊敬之意。
荷花不知道王氏和蔣氏的前科,雖然不明所以,也覺得這事有點不對勁。
通過這幾天對田家的觀察,王氏對周氏可從來沒什麼好臉色,這樣的婆婆會主動讓兒媳婦回娘家送年禮?就算天下掉餡餅她也不相信這樣的好事。
可惡的是她現在完全沒有本主的記憶,就算想揣測對方的用意也無從下手。
周氏沒有注意到小女兒的異色,高興地去收拾東西,為後天回娘家做準備了。
次日一大早上周氏就帶著兩個大的出去了,年下村裏有人殺豬,周氏想看看能不能買塊豬肉,帶回娘家也有麵子。
荷花一個人在屋裏挺沒意思,瞅著外頭陽光挺好就想去院裏溜達溜達。
才走到門口,她剛要掀棉簾子,卻突然聽到一個明顯壓抑的嗓音。
“……你別吵吵,這要是讓人聽見了,這事兒可就黃了!”
聲音是從自家屋子後麵傳過來的,荷花嚇了一跳,轉念想起來這是大娘蔣氏的聲音。
隨即另一個陌生的女人聲音響了起來,語氣顯得很不滿:“你這是啥意思,還偷偷摸摸的?我這是替我們老爺買人,又不是要拐了你家丫頭!”
周氏可能是怕人聽見,趕緊勸道:“張嬸子,我不是那個意思,上回的事你也知道,那丫頭性子強,上次一聽見這事就跑了,我這不是怕又出岔子嘛!”
張婆子更不樂意了:“啥?她還不樂意?你去外頭打聽打聽,一聽說我們府上要買丫頭,哪家不是搶破頭地往我這兒送?你家還整這一出,當我們府裏買不著使喚丫頭了啊?”
腳步聲隨即響起,可能張婆子生氣了要走。
“張嬸子你先別走啊,你聽我說,那丫頭歲數小不懂事,可是模樣可真真兒是生得好,要不然我也不敢兜攬這事兒啊!”
許是這話打動了張婆子,腳步聲停下了。
“行,看在咱倆都是一個村出來的,我就信你一回,不過今天你可得讓我看看人,隻要模樣好,明兒我就帶了銀子過來領人。”
一聽說張婆子要親自相看,蔣氏就犯了難。
“這……怕是不方便……”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張婆子大聲打斷了。
“咋地,連看都不讓看就給銀子?你當我是冤大頭啊?”
“不不不,我可不是這意思。”蔣氏生怕把張婆子惹惱了,隻好應了下來,“那我進屋去叫她出來,張嬸,你可記得瞅一眼就行,旁的話千萬別說……”
屋裏的荷花早就聽得心驚肉跳,她就算再不知道以前是什麼情況,兩人的對話她也能猜出個差不離了。
之前她病在炕上的時候,就從家人的對話中隱約猜到了,這具身體的主人是為了逃避被賣掉的命運才偷偷跑掉的,結果就掉進了冰窟窿裏。
難不成是上次沒成,這次蔣氏又把人牙子領來了?
荷花來不及多想,聽見蔣氏的腳步聲已經朝著自己屋子走了過來,趕緊溜回了屋裏想藏起來。
狹小的房間一覽無餘,哪裏有能藏人的地方,荷花急中生智,掀起櫃子就鑽了進去。
幸好這身體瘦小,藏在櫃子裏剛剛好。
荷花才放下蓋子,就聽見蔣氏進了屋。
“二弟妹在家嗎?”蔣氏一邊說著一邊進了屋,看到屋裏沒人還不死心地叫了幾聲,“荷花?荷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