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兒沒把自己有房子的事說出來，那是她的錯嗎？這房子她自己都沒來看過，到底能不能住都不知道，她怎麼說？家裏有的住，為什麼非得要急著上這兒來？一大家子團圓和睦不好嗎？我跟博亮十多年沒見了，我們兄弟好想坐下來好好聊聊，你連這樣的機會都不給我們，還要反過來倒打一耙？
你有什麼資格責怪別人？你但凡做的到位，誰會願意跟自己的至親骨肉反目成仇？”楚博明搖頭苦笑，“隻有我這麼傻，一次一次容忍你的壞脾氣。這是最後一次了，往後你別上我家來了，來一次就鬧一次，我們吃不消。”
盯著王阿英看了半天的楚為先不動聲色地道：“是不是覺得你是我們的奶奶就可以為所欲為？今天你要真傷了我媳婦，我保證把你送去警察局。是不是覺得我把為寒為本調進衛生局你就高枕無憂了？要是衛生局的政審人員知道他們有這麼個不講道理的奶奶，跑到別人家裏又打又罵還摔盤子砸碗的，衛生局還敢要他們嗎？”
這幾句話宛如幾根催命索，勒的王阿英差點背過氣去。她可不就是這麼想的嗎？老二一家已經調回來了，先好聲好氣地跟老大說自己要留下，老大同意那最好。實在不同意留下她，就撒潑打滾地鬧。沒想到這招不行，老二一家的政審還是會受影響，那要怎麼辦？
楚博亮帶著老婆孩子剛進門就聽見了楚為先後麵那幾句話，嚇的臉色都變了。楚為寒和楚為本外加夏雨汾也聽見了，三人也都吃驚不小。
特別是楚博亮，進門就對著王阿英苦著臉哀求：“媽！你怎麼又上大哥家鬧來了？是不是不想我們好了？哪怕不想我好都可以，你總得給你兩孫子一條活路吧？是不是要逼得我們都跟你脫離了關係才好？就知道你一上大哥家裏來準沒什麼好事，我還是來晚了一步。媽！您能不能消停點兒？大哥大嫂一家夠不容易的了，您怎麼還來鬧呢？”
楚為寒和楚為本最先瞧見的是臉色蒼白的楚淩誌，兄弟倆奔到了他身邊，一左一右地蹲著他麵前，看著很是親密。
“爺爺！您怎麼了？”
“是不是被我奶給氣著了？”
兄弟倆眼眶微紅，聲音嘶啞，帶著一絲心疼。
夏雨汾則是對著還在黑著臉的楚為先打圓場：“為先！別跟你奶奶一般見識，她年紀大了，說話顛三倒四的，你別理她。一會兒我就把她給帶回去，不讓她來打擾你們。”
被老二兒子埋怨，被雙胞胎孫子嫌棄，還被老二媳婦罵她說話顛三倒四，王阿英氣的渾身發抖。
掄起手，對著夏雨汾就甩了個耳光過去。
邊打還邊罵：“放你娘的狗屁，我什麼時候說話顛三倒四了？我一心為你們，你們倒好，個個看我不順眼。我這是喂了群白眼狼？算我王阿英瞎了眼，夏雨汾！往後你有什麼事都別來找我，要再幫著你我就不是人。家裏的房子是我跟老頭子的，以後我跟你們分開過。你帶著你兩兒子住兩邊廂房，我跟老頭子住正屋。”
“你隨便！”捂著被打的腮幫子，夏雨汾不客氣的回答。
反正她男人和兒子已經進了衛生局了，將來局裏會分房子，那個小四合院住不住都還不一定呢？
以前巴結著老太婆是想從她身上弄點好處，眼下沒啥好處了，還留著做什麼？分家？正好。
她也受了著老太婆幾十年的窩囊氣了，分開了正好輕鬆輕鬆。
看劉曉琴離開這老太婆過的多滋潤，想怎麼著就怎麼著，誰敢管她？
“媽！咱能不能別鬧了？”楚博亮對王阿英也是一個頭兩個大，“以前我孩子小都沒分家，眼下孩子大了還要分家？這讓街坊鄰居知道了怎麼戳我脊梁骨？能不能給我留點麵兒？我出去要見人的。
為寒為本馬上就要娶媳婦了，好端端的把家給分了，人家指不定要怎麼揣測我們家的關係呢？您上回把大哥一家給趕出來，街坊鄰居說什麼的都有，那些話我聽了都臊的抬不起頭。
知道的是說您趕的人，不知道的都說是我容不下我大哥，怕他回來跟我爭房子，讓您出麵把人給趕走了。其實我有那樣吩咐您嗎？不管做什麼事情，首先要想想別人的感受。
您這突然又要分家，讓外人見了怎麼看我們夫妻？人活一張臉，給兒孫們留點臉行嗎？為先說的沒錯，往後為寒為本在衛生局要想有升遷的可能，政審這一關是很重要的。您能不能消停消停，可別把為先好不容易爭取來的機會給鬧沒了。要真那樣，我們老楚家就真的沒有出頭之日了。”
一番話下來，大家都沉默了。劉曉琴把桌子收拾幹淨，給大家泡了茶，拿出些糕點招待。雖說兄弟一家不是外人，但過門就是客，該有的禮數還是得有。
經過了夏雨的一番穴位按壓，楚淩誌的身體已經好多了，情緒也恢複了。
“王阿英！年輕的時候是我拖累了你，害的你跟我吃苦受罪。可你在我頭上作威作福了一輩子，該償還的我已經償還了。我的三個孫子才剛剛起步，你要是乖乖的不鬧騰，我們就繼續過下去。要是你還胡鬧，那我會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去生活，眼不見心不煩。這是你逼我的，我也沒辦法。你好好想想，一會兒回答我。”
楚淩誌是覺得王阿英不能再留在京都了，反正他在當年下放的地方還認識幾個老朋友，要是把人送過去，山高路遠的肯定回來不容易。
瞧著眼前一個一個人，一張一張臉，王阿英感覺很陌生。難道真的是她錯了嗎？她明明都是為了老二一家著想，老二卻口口聲聲求她不要胡鬧，放過他們。
她做什麼了？不就是為了維護老二一家的利益不待見老大一家嗎？怎麼就犯了十惡不赦的罪了？
做人做到她這麼失敗的估計都沒幾個。
為了二兒子把大兒子得罪了，結果全家還沒人待見她，巴不得將她送走？
送走以後呢？老死在外頭沒人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