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妻子泣不成聲,夏振山一個大男人紅著眼眶,帶著哭音的嘶啞:“沒想到小雨為了子源,治好了一位玉雕大師的眼睛,半分診費都沒收,目的就是希望子源能拜那位大師為師。
我們子源從小一個人被關在房裏,也不敢隨意放他出去玩兒。這孩子就自己老是琢磨些東西,最喜歡的就是雕刻,他雕刻的小人小動物都栩栩如生。我們也想過讓他去幹這個,可是一直找不到門路,再加上他那個病也不敢讓他動這些刀呀鑿子什麼的。
這回跟著小雨去了京都,我還打算等他好了回來給他找個什麼工作呢?沒成想小雨那孩子給他找了個頂級的玉雕師父學習玉器雕刻。振興!你都不知道我看了子源寫回來的信有多開心,他說師父對他很好,手把手地教他技術,還把家裏的玉石拿給他練手。
我知道,這都是小雨的功勞,子源的師父肯定是看在她的麵子上才這麼優待孩子的。那可是玉石呀,玉石,很值錢的,人家什麼都不說就拿出來給孩子練手,可見人家對小雨是有多尊重。
振興!我們雖然是兄弟,可該說的‘謝謝’兩個字還是得說,謝謝!我和你嫂子真的就像是跌進了雲裏,一下子都快飄起來了。”
輕輕地把夏振山推開,夏振興憨厚地笑了:“二哥!二嫂!你們的感謝我收下了,既然是喜事就不要一直哭了。這都是子源自己的本事,雖然小雨有幫忙,那也得孩子爭氣。要是個不爭氣的,你給他找再好的路都沒用。”
葉鳳仙也笑著拍拍陳冬英的背:“二嫂!子源有出息你該高興,一直哭做什麼?往後孩子要是真學出來了,那可給咱家長臉了呢?玉雕大師,那可是個很吃香的行當吧?接觸的也應該都是有錢人,以後子源肯定掙不少的錢來孝敬你跟二哥的。”
“嗯!”陳冬英點頭,眼眶還是紅紅的,“鳳仙!二嫂是個直爽的人,子源能有今天全都是小雨的功勞,要不是你生了個好女兒,我的子源這輩子就完了。往後我把你當妹妹看,少不得要回來煩你,到時候可別嫌二嫂煩。”
“瞎說什麼呢?兩妯娌可不就跟姐妹一樣,隻要二嫂不嫌棄,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我沒姐妹,巴不得有個人能跟我說說話呢?”
聽的出來葉鳳仙說的是真心話,陳冬英心裏更高興了。
“我跟我娘家那些人也斷了,把我兒子坑了這麼多年,懶得跟他們來往。以前不知道還好,要什麼多少幫著點,知道了我回去質問我那大嫂,你猜她怎麼罵我,說我是沒事找事的攪家精。自己兒子不爭氣成了個廢物還要拿他們來說道,氣的我一時三刻跟他們斷絕了關係。”
想起娘家嫂子的不講理,陳冬英也是一肚子的火。她是心裏氣不過回去問問她嫂子當年的事,誰知人什麼都不解釋,當頭就是一頓潑天潑地的咒罵,幾乎是什麼難聽罵什麼。
“往後子源要是有了出息,也算是替我爭了臉麵。鳳仙!嫂子哭就是因為感動,真的,太感動了。以前子源那樣我忍氣吞聲,不知道過的有多憋屈。受了欺負也從不敢跟人頂嘴,就怕人家拿子源的病來戳我的心窩子。現在他的病好了,還拜了個那麼厲害的師父,我真的感動的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和振興。要沒有你們,我家子源得熬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夏振山覺得妻子的話很有道理,也跟著點頭:“小雨這孩子真是重情重義,把子源的未來都安排好了,我這個當二伯的卻連她出嫁都沒能送一份禮,說起來真是慚愧。
還有小雨的公公婆婆,那真的是好人,子源去了這麼久,吃住都是在楚家,人連一毛錢都沒要,想起來我們都臊的慌。那可是京都,不比我們這小縣城,估計連顆蔥都得要比我們這兒貴不少。”
聽著老二兒子的言論,李桂花臉上羞愧的慌,可這個時候她又不敢說什麼,就隻能坐在那裏默默地當個聽眾。
“沒關係,往後我們補上也一樣。”陳冬英不哭了,臉上有了一絲笑意,“反正子源跟他們在一起呢,還怕沒機會嗎?”
葉鳳仙跟夏振興對了對眼神,笑著道:“不用了,我家小雨說不想那麼麻煩,有這份心就很好了。”
大家正說的熱鬧,劉小花不知道聽了什麼風聲摸黑過來了,看了眼夏振山和陳冬英,皮笑肉不笑地開口。
“我說老二,你來了怎麼也不去我家裏坐坐?把好東西都送老三這兒來了?夏振林不是你大哥?當不得你去看一眼?”
邊說邊朝桌子上陳冬英買來的蘋果下手,挑了個最大的,也不洗,放在身上擦了擦,張開嘴就咬。
那副吃相實在是難看,像是一輩子就沒見過蘋果。
子玉子良也在這個時候進了門,瞧見二伯二娘,很是禮貌地打了招呼,沒理劉小花。子玉還好,畢竟大了,讀高一了,見到滿桌子吃的知道是二伯拿來的,也不是很在意。
家裏雖然有點錢了,可苦慣了的孩子沒吃過什麼零食,對那些東西也漸漸的失去了興趣
有口飽飯吃就不錯了,以前連口飯還混不上呢?
子良不一樣,瞧劉小花一個人“嘁哩喀喳”的吃的歡騰,馬上把桌子上的蘋果和別的東西都提進了爸媽的房間。出來時手裏抱著好幾個蘋果,洗幹淨了,一人一個從大到小地分。
首先遞給了李桂花,再是二伯,二伯母,然後是爸爸媽媽和大哥,最後是自己。
暗地裏瞧著的陳冬英頓時喜笑顏開,摟住葉鳳仙的肩膀,悄悄耳語。
“鳳仙!你是怎麼教育的孩子,怎麼子良這麼乖呢?他奶奶小時候那麼不待見他,有吃的還不忘拿給他,這要不是你教的我都不相信。”
“唉!”看了眼把蘋果遞給夏振興的李桂花,葉鳳仙歎了口氣,“我真沒教,隻是告誡他們,人都是會犯錯誤的,隻要我們自己做事問心無愧就行了,別人怎麼樣那都是別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