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跟柳靜打架這事,文茹跟蘇清妍的冷戰迅速結束。
“怎麼就不記得叫上我?我早看不慣那妖精的張狂勁兒了。以為被選為拉拉隊長就了不起了?不過,清妍,你可真是讓我刮目相看呢!怎麼了,自從認識了張陽,心機也會玩了,架也會打了,改變好大呀……”
“文茹……別說了,我都快被煩死了。為這事,媽媽天天防賊一樣防著我,把我當幼兒園小朋友,天天接送。”
“放心!我敢打賭,阿姨絕對堅持不了一周。”
“唉,希望吧!等媽媽煩了,我還回學校住,咱倆還睡上下鋪哦!”
“那是一定的。位置絕對給你留著。”
因為跑辦建教職工家屬樓的事情,蘇牧遠得罪了一位不小的領導,被派往清城一中的合作學校A市的四十八中援教半年。名為援教,實為警醒:蘇牧遠如果再為了建職工樓的事情去到處求情,這次是難管的四十八中,下一次恐怕就會被派往更難管的地方。
蘇牧遠明白被外派的原因,卻並沒有告訴楊牡丹和蘇清妍母女。他一走,就不能天天陪伴女兒了。不知道他臨走時是怎麼交代的,楊牡丹難得有毅力堅持接送了蘇清妍一周。一周以後,楊牡丹就堅持不住了,放任她自由自在地回學校住校。
楊牡丹是典型的“口頭派”,平時喜歡對蘇清妍發號施令,立定家規,其實對蘇清妍真正上心的卻是蘇牧遠。現在蘇牧遠一走,楊牡丹的麻將桌就在家裏支起來了,哪裏還有心思管她。
也不能完全怪楊牡丹,就她們母女倆那水火不容的緊張關係,平時有蘇牧遠在家做個粘合劑還能不起戰爭,現在蘇牧遠一走,楊牡丹恨不得天天看不到蘇清妍呢!
這半年,卻是蘇清妍的學習成績突飛猛進的半年,一是懾於楊牡丹的規矩:成績後退一名,立刻給我回家住;二是得益於張陽的幫助。
蘇清妍現在對張陽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他是理科生,可是語文、英語的水平卻絕對不在清城文科狀元之下,更不用提數學了。那些讓蘇清妍眼暈的函數拋物線,隻消他輕輕點撥,她竟然有撥雲見日的豁然開朗。
“張老師,你怎麼這麼厲害呢?說實話,你可比我們數學老師強多了!”
張陽對蘇清妍的這些恭維似乎並不感冒,但是也絕對不反感。他把一套習題冊丟給蘇清妍,“那這套題好好做一遍,裏麵的題型都吃透,不懂的可以問你們老師,也可以來問我。另外,不要再叫我老師。”
張陽說完,長腿跨上自行車,瀟灑離去。
“好的,我記住了,張陽!”
蘇清妍迎著漫天夕陽,眯起眼睛望著他那被夕陽的油彩鑲了金邊的暗色背影,心底漾起一絲清清的甜蜜。看著他遠去,她一低頭,一抿嘴,“噔噔”跑開。長長的馬尾在身後左右甩動,像一叢在春風中驕傲幸福、恣意生長的春草。
那時候,她對張陽的感情,還稱不上是愛情。那隻是一種青春萌動的戀戀美好。
蘇清妍是什麼時候真正愛上張陽的?卻是在張陽突然消失以後。
蘇牧遠從A市回來的第二天下午,放學後,蘇清妍跑去找蘇牧遠,卻發現他並不在辦公室。她一個人在校長辦公室等到天色漸暗,才透過窗戶看見蘇牧遠從操場那邊走過來。而他的身後,沉沉暮靄之中,那個轉身離去的人,好像是張陽。
蘇清妍的心裏咯噔一聲,這幾天她確實有些高興過頭了,有人沒人的,張陽張陽地叫,引得文茹他們瞎起哄。會不會是因為那些流言,爸爸去找張陽談話了?
坐在蘇牧遠的車裏,蘇清妍猶豫了半天,終於開口,“爸爸……”
“嗯?”
“那個……”
蘇牧遠側頭看看她,很溫柔地在笑,“怎麼了?有話要跟爸爸說嗎?”
“爸爸,你不要開除張陽!那些傳言,都不是真的……”
“傳言?什麼傳言?”
蘇牧遠一邊駕車,一邊笑著問她。
“就是關於我跟張陽的那些,不是他們說的那樣的,你不要信啊!”
蘇牧遠朗聲笑起來。
“哎呀,爸爸!有那麼好笑嗎?”
蘇清妍生氣了,小臉都紅了,把氣呼呼把眼睛望向車窗外,不理蘇牧遠了。
“爸爸沒有聽到什麼傳言。爸爸今天跟張陽是在談一些工作上的事情。跟你無關哦!”
“哈!你又騙我!”
蘇牧遠笑得更開心了,“我可沒有哦,是某人不打自招嘍!”
“爸爸!”
今天下午,蘇牧遠確實是跟張陽談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是關於建職工家屬樓的事情。他知道,張陽一定可以幫上忙。
蘇牧遠之所以很痛快地接受了援教A市四十五中的任務,還有一個隻有他自己才清楚的原因,那就是張陽。
那一天,張陽被介紹來到清城一中,俊朗挺拔的年輕小夥往他麵前一站,他的心突然就強烈地震顫了一下,這個孩子,這麼地麵熟!
為了解開心裏的謎團,他去了A市,並且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張陽開始有些猶豫,可是看著蘇牧遠殷切的目光,他最終答應找朋友幫忙。
蘇牧遠如釋重負,他知道,隻要他答應幫忙,這一件關乎一中所有教職工切身利益的大事情就一定可以解決。
“蘇校長怎麼會突然想到找我幫忙?”張陽問。
蘇牧遠一從A市回來,就找他談這麼重要的事情,顯然是掌握了之前他所不知道的一些情況。
蘇牧遠麵色一沉,“對不起,我在A市聽到了一些不好的消息,是關於蕭林兩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