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到了那個時候,你們休想用孝道來壓她!
嫂子在我們江家,是我哥,我和鴻寧捧在手心兒的人,絕對不會容許別人傷她半分。
哪怕,是她所謂的血親也不行。”
鴻博跟個外人一次說這麼多的話,為了林晚秋,他就這麼次果果地威脅了林建榮。
威脅了堂堂鎮國公。
“放心。老子就是死也不會辜負我家秋兒!”林建榮咬牙道。
鴻博點頭:“您的話,晚輩記在心裏了。您的傷恢複得不錯,要按時吃藥,晚輩告辭了。”
從林建榮這裏出來,鴻博就去了明珠閣。
見他嫂子氣色還好,他也就放心了些。
“你幹嘛跟他們說我舍了半身的血,那也太誇張了,真舍那麼多血人早就死了。”林晚秋一邊兒吃著補血的粥,一邊兒吐槽江鴻博。
鴻博在她身邊坐下,動作十分嫻熟地幫她布菜,然後也撿了一個小籠包慢慢吃。
“飛流直下三千尺……我去瞧了,那有三千尺那麼誇張,還有皇上……都喊萬歲,曆朝曆代連活過百歲的都沒有……”
“可你是醫生,醫生應該嚴謹!要知道毫厘千裏,行醫若不嚴謹一個不慎就會出人命。”給人開藥你來文人那一套,動不動來個誇張的寫法……吃死人分分鍾的事情。
“我知道了嫂子,以後我注意,一定不犯這種錯誤了。
但是這次你可別拆我的台,要是被拆台了,我這江小神醫的名聲就毀了。”
鴻博可憐巴巴地看著林晚秋,見林晚秋沒吭聲,他又扯著林晚秋的袖子搖了搖:“求你了嫂子……”
受不了受不了!
嗷嗷嗷,這小孩兒一撒嬌真是沒人能受得了!
“行行,我答應你,我答應你還不行麼!”林晚秋被他纏得沒招了。
鴻博笑了:“我嫂子最好了!”說完又給林晚秋夾了一個蝦餃。
“嫂子,鎮國公都醒了,咱們也該回去了。”一點兒都不想呆在國公府,不想跟那些想搶走他嫂子的人呆在一起。
“行,我一會兒去看看他就跟你回去。”
“嫂子,你還是先跟我回去吧,他說不準都睡過去了,再說了,你這會兒可不像是失血太多的人,嫂子……你答應我不拆我的台的,要不這樣,咱們在伯府好好養幾日再來可好?”
這會兒老頭兒說不定還在哭呢,可不能讓嫂子瞧見他那模樣,免得嫂子一心軟答應他一些過分的條件。
“好,聽你的!”千萬不要再跟我撒嬌了!
作孽喔,她咋就把弟弟養成了一隻撒嬌精?
鴻博高興了,他立刻吩咐人把轎子抬進來,林晚秋抽了抽唇角,這孩子的心思真是縝密,還早早的就做好了準備,打定主意不讓國公府的人瞧見她這會兒的狀態。(明珠閣中國公府的下人都不允許進入內院兒,伺候林晚秋的人都是林晚秋自己帶來的仆從。)
知道林晚秋被江鴻博接出了國公府,林旭賢心裏挺失望的,但他沒理由攔著。
這頭他爹那裏他也不敢瞞著,林建榮心裏難受,心說等他好起來,要百倍千倍地把缺失了十幾年的疼愛全補償給閨女。
立秋了。
天氣雖然還是熱,但是早晚挺涼的。
這樣的天氣最不好穿衣裳,人也最容易染上風寒。
當鋪剛開門,一個衣衫上打滿補丁的漢子就擠了進去。
小二打了個噴嚏,十分不樂意地道:“這麼著急幹啥,門兒還沒開完呢!”
小二要一邊兒取木板,一邊兒不滿地斜了漢子一眼。
漢子討好地道:“小二哥,對不住了,就是我著急用錢,我弟弟等著瞧病……”說完,他就上手幫小二取木板,他人高馬大的動作麻利,兩下就將門門板全取下來了。
這個時候的鋪子,門臉兒是用一塊塊將近一尺寬的木板攔起來的,不是能用手推開的兩扇或者多扇的木門。
這種能上下卡著的厚木板比那種雙開的木門更為結實。
見他殷勤,小二的臉色就好了不少,他問:“你是要當什麼?”
漢子道:“當祖上傳下來的玉,若不是我弟弟病得快死了,這玉是絕不能拿出來當的。”
說完,他就從懷裏拿出一個布包來,打開一層一層布,最後露出一個荷包來,這個荷包繡工十分精巧,光看這個荷包小二的眼神就變了。
他道:“你且跟我到後頭來,先等一等,我去請大朝奉。”
“那就多謝小二哥了。”漢子忙道謝。
漢子被小二帶到後堂,然後十分不安地挨著椅子邊兒坐了。
很是等了一會兒,當鋪的大朝奉才過來,跟在大朝奉身邊的還有幾個十分威武的男人。
漢子十分緊張地站了起來,有些不知所措。
大朝奉笑道:“聽小二說你有好東西?快坐快坐,不知這位爺怎麼稱呼?”
漢子重新坐下,十分局促道:“我叫江滿倉,我是來當東西的……”
大朝奉:“原來是江爺啊,你要當什麼東西,拿出來給我瞧瞧吧。”
江滿倉就把荷包遞給大朝奉:“這是我祖傳的玉,是我打小貼身戴的……沒有一百兩……沒有一百兩我是不當的……”
說話間,他的目光還死死地盯著大朝奉手中荷包,看著大朝奉把荷包裏的玉拿出來之後,他的雙手就捏緊了衣角。
江滿倉的這番動作,全都落入了跟著進來的幾個男人眼中。
大朝奉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玉,臉色就變得凝重起來。
他轉頭看向跟進來的其中一個男人,男人走上前來仔細看了看玉,便道:“玉我們要了,不過你這個玉至少值一萬兩,我們不坑你,你自己想想是賣還是不賣?”
江滿倉驚呆了:“一……一……一萬兩?我……我是不是聽錯了?”
男人輕笑了一下:“你沒有聽錯,是一萬兩,不過現在我們店裏的現銀沒有這麼多,您如果要賣的話我們可以先給你一千兩,剩下的你明日早上來拿可以麼?”
“可以的,可以的!”江滿倉激動地點頭,他抬袖子抹淚:“太好了,我弟弟有救了……”
男人聞言眉頭輕皺:“你弟弟?你弟弟這麼了?”
江滿倉:“我弟弟的腿斷了,等著銀子救命……”
男人笑道:“巧了,我正好認識一個擅骨傷的大夫,你和你弟弟住在何處?我讓人帶他去幫你弟弟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