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神醫，剛才老夫隱約聽您說到血……”好機會啊，江小神醫剛才說話的聲音挺大的，他不想聽都不行。
“嗯，給國公爺輸了血，所以他的命才有機會保住。”江鴻博沒有否認，他剛才說那麼大聲，就是想讓這兩個太醫聽見。
“江小神醫，冒昧問一句，這輸血換血之法可否用在普通人身上？”老太醫問得很含蓄了，也很有技巧，隻要江鴻博不笨，就能聽出他的意思。
江鴻博搖頭：“此法是師門秘術，無法普及……人的血是有區別的，有些人的血液相同，好比我嫂子驍勇伯夫人的血跟國公爺的血正好是一樣的，所以她的血可以用到國公爺的身上。
但我的血跟國公爺的就不同，若是給國公爺用了我的血，那便不是救命，而是害人。”
“原來是這樣啊。”老太醫十分失望。
“江小神醫，這換血之法既然能救人命，不知道江小神醫鞥不能為天下蒼生著想，將此法獻給朝廷？”另外一個太醫熱切的看向江鴻博，如果能說動江鴻博將這個秘法獻給朝廷，那他們就能學。
心熱啊。
還癢癢。
江鴻博在心中冷笑了一聲，好大一頂高帽子。
“對不住兩位了，鴻博不敢違抗師命。”
這位太醫急了：“這可是關乎天下蒼生的大事，你……你師父是誰？要不老夫去跟他說。”
鴻博不高興了。
他越是不高興，臉上的笑容就越真誠：“我師父已經仙逝，前輩確定要去找他麼？
晚輩再說一次，這是師門之秘，晚輩就是丟了性命也不會將此秘法泄露。”
“可是……”
“這位前輩，連皇上皇後還有太後娘娘都沒有逼迫晚輩，難道前輩還要越過皇上皇後以及太後不成？
既然如此，那晚輩立刻進宮問問皇上，問問皇上為何要出爾反爾，由著手下的太醫來逼迫晚輩交出秘術！”
鴻博溫和的言語如刀，瞬間就讓咄咄逼人的太醫臉上失去了血色。
林旭賢也覺得這個太醫太不知好歹了，他忙讓人送太醫出去，然後又溫言細語地勸鴻博別生氣，別跟不知好歹的人一般見識。
鴻博說自己沒生氣，但話裏話外還是在點播林旭賢，若不是為了救他爹，他就不會用輸血之法，就不會惹上麻煩。
如今他哥哥重傷未醒，外頭的人都不把驍勇伯府放在眼中，接下來肯定還有很多人會跑來逼他交出秘法。
林旭賢想都不想就拍胸脯說：“放心，你隻管拒絕他們，誰要是敢強迫你，鎮國公府不會放過他們的。”
鴻博頷首道謝，又報了診費，管林旭賢要兩萬兩銀子。
林旭賢聞言差點沒把嘴裏的茶水噴出來。
兩萬兩。
太貴了。
怎麼不去搶！
但……算了，老爹的命咧，別說兩萬兩，二十萬兩都是值當的。
“若是別人請我出手，我一般不會同意，就算是同意用此法救人，少了二十萬兩銀子，我也不會答應的。”
江鴻博就像是知道林旭賢心中所想一般，在一旁笑眯眯地補充道。
林旭賢：……
“真的太感謝二公子了。”看吧，他剛才誤會江二公子了，江二公子真的對他手下留情了呢。
江鴻博也是故意這麼說的，不說貴點，經了這一遭之後往後來找他的人肯定會很多，所以就打算借著林旭賢的嘴把這個口子直接堵住。
林旭賢留江鴻博在國公府住兩天，江鴻博沒答應，說是要回去守著大哥。
林旭賢聞言也不好攔著，親自將人送了出去。
隻是，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發現府上已經掛滿了白。
林旭賢忙找來管家詢問他到底是咋回事兒，管家就說瞧見他們跪在主院哭，就知道國公爺沒了，他就一邊兒安排掛白，一邊兒去稟報了徐姨娘……
“世子爺放心，府裏的事兒徐姨娘操辦得挺好，她這會兒在靈堂那邊接待來客，這頭各府的喪儀也都在有序地入庫……”
林旭賢：……
這人吧，放手不管不對，這手腳太麻利了也有毛病。
“你們……”
“世子爺，宮裏也送了喪儀來……”
完犢子了！
“誰去宮裏送的信兒？”他忙問，這還得了，是欺君啊嘿！
管家忙道：“您沒發話，沒誰敢擅自往宮裏遞信兒，其他各家也沒遞信兒，怕是瞧見我們府裏掛了白這才一窩蜂地送喪儀。”而且也因著國公爺走得太著急，那些人沒時間好好準備喪儀，基本每家都是送的現銀……
“國公爺沒事兒了，你去把白都撤了，順便跟徐氏說，讓她跟來客們好好解釋解釋。
我這頭要趕緊進宮一趟，家裏你們看好了。”他得親自進宮跟皇帝解釋，否則……哎喲喂，欺君之罪可他們可擔待不起。
不對。
他沒派人去宮裏送信兒，那就算不得欺君。
要穩重。
林旭賢對自己說。
“爺……爺……這會子已經進不去宮裏了。”管家攔住林旭賢，林旭賢這才反應過來天色晚了。
“去把徐氏叫到主院兒來……”
“是！”
徐氏匆匆趕來的時候身上的孝服還來不及換呢，隻將頭上的白花和麻布給取下來了。
“爺……公爺他沒事兒了？”徐氏臉上有淚痕，這會兒見著林旭賢卻是欣喜地笑著。
“是，爹沒事兒了，不過還沒醒來，如今有那些人家送了喪儀來，趕緊料理出來明日一一給人還回去。”林旭賢心累。
“爺……雖說咱們家鬧了個大烏龍，不過國公爺能沒事兒便是天大的喜訊，妾想著，不過對外頭說咱們這般也是為了給公爺衝喜，您覺得呢？”
隻有這樣說國公爺醒來之後才不會怪罪他們，否則到時候老人家發脾氣，說他們怎麼就這麼著急辦他的喪事……那她就慘了。
也是有心想表現自己，徐氏的動作才這樣麻溜，前頭的世子夫人不是撂挑子不幹麼，這麼好的一個彰顯她賢惠的機會她怎麼能放過。
哪知道……國公爺竟然挺過來了。
“你這個辦法好，就照這個說辭，家裏是不是還有客人……算了，女眷這邊你去解釋，我去外院應酬應酬男客那頭……
對了，吩咐下去，明珠閣裏頭住的是姑奶奶，必須精心伺候好了。
誰敢怠慢了仔細本世子揭了他們的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