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妹!”林旭賢道。
“我爹在跟她交代遺言,你在外頭吵吵,影響到他們了!”林旭賢越看這個老丈人越不順眼。
也是他沒娘,否則……哎喲,他爹啥眼光喔……瞧給他找的是啥人?
算了算了,老頭兒都要沒了,他不能這麼大逆不道回頭去埋怨他。
“你妹妹不是……”
“那個是認錯了的,這個才是真的。”說完林旭賢就有些不耐煩了。“餘大人,我們家如今忙翻了天,實在是沒時間招待您,您既然已經來了,就去把閨女領走吧。
也別怪我不厚道,你們不領明兒便是一封休書。
名頭簡單,不孝。”
公爹都要沒了,你耍性子甩開手啥也不管?
嗬嗬……
慣得你!
餘大人聞言差點兒一口老血沒噴出來。
可惜他不過是個翰林院的六品官兒,沒權利的清貴小官兒,如何敢跟國公府硬抗,哎喲……他家倒黴閨女咋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作死?
要是這事兒傳出去了……他少不得要被禦史彈劾,搞不好要丟官。
餘大人匆匆去找閨女,剛進院門就聽到閨女的嚎啕大哭的聲音。
餘氏:“……他還有理了,親爹要死了還弄個狐媚子進來,還敢帶去給他爹瞧。
我怕他名聲不好聽,一著急上了頭,他就立刻讓管家來找我要家裏的對牌,要把管家的權利交給徐氏那個賤人!”
餘夫人心裏也覺得自己閨女委屈,但如今也隻有苦勸:“哎喲我的傻閨女,這都什麼節骨眼兒了?國公爺眼瞧著就要沒了,府裏一團亂,你這個時候撂挑子你讓世子爺怎麼辦?”
“那他不能來跟我好好說說,頭一件,把那個狐狸精攆出府去,我還能一直跟他對著幹?”餘氏的眼睛哭得通紅,跟個兔子似的,委屈地不得了。
餘夫人心疼地啊,拿手絹兒不斷幫她抹淚:“你也知道是這個節骨眼兒,有啥事兒你不能忍過了這一頭再說,國公府的喪事要是辦得不好,頭一個吃掛落的就是你!”
“你個逆女!”餘大人好懸沒氣暈過去,他在進女兒院子之前心裏其實是埋怨林旭賢的,不管夫妻兩個有啥間隙,好好說道說道不就完事兒了,怎麼上來就要和離,要休妻?
結果,他在外頭聽了一嘴還真是他家姑娘無理取鬧,還是在這種情況之下……講道理,若換成他是世子爺,怕也想休妻。
“啪……”餘大人走攏就甩了餘氏一巴掌,餘氏震驚地看向他:“爹……你竟然打我?”
“你個老頭子,你是瘋了麼,不給姑娘做主不說還打她!咋的,國公府又咋的,還不讓人說理了不成?”餘夫人忙將餘氏擋在身後,對著餘大人破口大罵。
餘大人都要氣死了:“她就是被你給慣壞的,等著,等著你姑娘把我的官身給鬧沒了你就高興了!”
餘夫人不幹了:“說啥瞎話,你要是丟官兒是你自己沒本事,偏生怪在閨女身上,瞧你那點兒能耐!
不過是夫妻兩個鬧點兒矛盾,再說了,是世子爺先不對,國公都在準備後事了,他還把養在外頭的狐狸精往府裏領。
這事兒要傳出去國公府的名聲還要不要了,說不定在聖上麵前都是要吃掛落的。
我們閨女是在幫他,他倒是不識好人心了。”
“蠢貨!世子爺在你們眼中就那樣蠢,他要帶女人回來不能等到自己個兒當上了國公再往府裏抬?
到時候要多少有多少,上頭還沒有老子管著!
你們……你們嘴裏的狐狸精那是世子爺的親妹妹,國公爺的親閨女!”
“爹,你騙人,林琴明明都已經……”
“上頭那個是假的,如今這個是真的,這會兒真在國公爺的房裏,國公爺跟她交代遺言呢!”
轟轟轟……
餘氏被他爹的話給震傻了。
怎麼個意思?
那狐狸精是相公的親妹子?
想想前頭那個國公爺是如何寵著的,餘氏坐不住了,她起身往外衝:“你去幹啥?”
“我去找公公,這國公府往後可是我們的,他不能把家財都給了那個丫頭片子!”
“你給我滾回來,趕緊收拾收拾東西跟我家去!世子要跟你和離!”
聞言,餘氏腿腳一軟,就跌坐在地上。
餘夫人更是驚怒交加:“不是,好端端的為啥要和離,不成,我們不能和離!”
餘大人看著眼前的兩個蠢貨欲哭無淚:“行啊,不和離就休妻,罪名現成兒的,不孝!
今兒國公府人多眼雜,你閨女作的妖指不定都已經傳出去了。
而且,你們搞搞清楚,這是國公府,不是平常人家,能由著你閨女這般胡鬧!
清醒清醒吧,我不過是個無權無勢的六品官兒,不是啥親王伯爵,撐不起你們胡鬧!”
“嘎……”餘夫人聞言白眼兒一番直挺挺地往後倒去。
“嘎……”餘氏緊步她娘的後塵,這回是真暈,不是裝暈。
可憐的餘大人喲……碰上這倆倒黴玩意兒……
餘氏這邊兒雞飛狗跳,林晚秋這頭也不輕鬆。
她這會兒正給林建榮輸血呢。
林建榮失血過多,鴻博給他做手術,但不輸血的話隻有死路一條。
還好林晚秋的血型跟林建榮是一樣的。
當然了,也不是找不到人輸血,國公府人多,怎麼著也能抓到一個跟他血型一樣的。
但是林晚秋是服用過洗髓丹的人,她的血液可比普通人的強,輸她的血,林建榮成活的機率至少能提高兩成。
她一邊兒輸血,一邊兒不時抬手幫鴻博擦汗,幫他遞個東西。
鴻博縫上最後一針,剪斷了線之後就鬆了口氣。
拿出剩餘不多的斷續膏給林健榮抹上,他就把輸血的管子給拔了。
“嫂子,你還好吧。”鴻博心疼極了,他嫂子流了不少血。
都是為了救這個老頭兒!
鴻博心情陰鬱。
輸了不少血出去,林晚秋到底是虛弱了些:“還好,沒多大的事兒,在家喝幾天湯湯水水就能補回來。”
她也看出了鴻博的不高興,想了想還是跟他說了實話:“鴻博,他是我親爹。”
鴻博聞言身體一僵,嫂子……他們不是嫂子唯一的親人了。
心忽然有點慌。
“鴻博,我永遠都是你的嫂子,你永遠都是我的弟弟,不會因為我多了一個親爹,多了兩個親哥哥便會改變。
而且……我如今是江家婦啊。”這小孩兒的心思啊,她一眼就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