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人去京兆府盯著了。”林晚秋道。
“是要查清楚。”段月華道，她這輩子最恨對孩子下手的人。“一會兒你出宮的時候，帶個嬤嬤走，算是我給趙娟的補償。”
段月華雖然在冷宮被幽禁了二是二年，但是段家安排在宮裏的老人還有，那些人蟄伏在這宮中各處，安安靜靜地等著主子。
“好。”林晚秋應下，段月華道：“田氏的嫌疑最大，她那個睚眥必報的性子，趙嬤嬤那天打了她的臉，她不會善罷甘休。
而已是我疏忽了，應該早點派人去保護趙嬤嬤的家人。”
“娘，跟您沒關係，遠哥給水生有人手，隻是到底沒防住家裏的仆從。”林晚秋道，人給了，沈韻為人善良，沒有把人往壞裏想的習慣。
結果就遭了道了。
也是家裏每個正經裏事兒的嬤嬤，對後宅的彎彎繞繞知曉太少。
林晚秋陪著段月華說了一會兒話，段月華派人去繡房找了位五十歲的嬤嬤來。
嬤嬤姓盧，忠心程度不用懷疑。
“盧嬤嬤，本宮想派你出宮去伺候一個小戶人家的小姑娘，你可願意？若是不願意的話，本宮會給你一筆銀子，讓給你出宮養老。”
盧嬤嬤道：“老奴聽娘娘安排，老奴無親無故，就算是出宮養老也沒地方去。”
她這麼大年歲了，去給人做教養嬤嬤，等姑娘出嫁之後，她可以跟著去，也可以留在主家榮養。
這是她們這種人最好的去處了。
皇宮看似光鮮，但到處都有刀光劍影，還不若去個小門小戶……倒還安穩。
段月華對她的回答很是滿意，讓紫桂取了一百兩銀子並一些個衣料來賞給她。“你且去收拾收拾……一會兒跟驍勇伯夫人出宮。”
“是，娘娘。”盧嬤嬤告辭出去，段月華就跟林晚秋道：“我手邊還有兩個好的，你一會兒一並帶回去。”段月華手中老人不少，就是年歲都挺大的。
“好呀，謝謝娘！”林晚秋一點兒都不客氣，這是段月華的一片心，她不忍拂了。
果然，林晚秋不客氣地應下，段月華就開心地笑了。
她覺得自己虧欠了兒子二十多年，這會兒恨不能將所有的好東西都給兒子兒媳。
段月華把人給叫來後，這兩個人早就被告知要去伺候驍勇伯夫人，但段月華還是又不厭其煩地囑咐了她們好多。
兩名嬤嬤應下之後，段月華就對林晚秋道：“你早點兒回去吧，我現在要去找皇帝賣慘。”‘賣慘’這個詞兒還是兒媳婦教她的呢。
林晚秋帶著兩個嬤嬤走後，段月華先吩咐人去找太醫，然後再去找永安帝，說她暈倒了。
永安帝放下手中的事情急匆匆地跑去坤寧宮，就見悠悠醒轉的段月華靠在床頭抹淚。
“皇後這是怎麼了？”永安帝問。
太醫戰戰兢兢地道：“皇後娘娘怒急攻心，吐了一口急血，微臣已經給娘娘開了藥……娘娘需要靜養……”
揮手讓太醫退下，永安帝坐在床邊，他握著段月華的手，心疼極了。
他轉頭黑著臉問伺候的太監：“到底怎麼了？朕聞驍勇伯夫人剛剛出宮，是不是驍勇伯夫人惹到皇後了？”
段月華扯了扯永安帝的手：“跟驍勇伯夫人沒有關係。”說完，她的眼淚淌得更凶了。
“月華……你受了什麼委屈？你跟朕說，如今朕不會再讓你受半分委屈了。”說完，永安帝就去幫段月華拭淚。
段月華譴退下人，然後淚眼朦朧地看向永安帝，欲言又止：“沒什麼，是我難受，所以……”
“月華，你騙不了朕！”永安帝著急了，“你太善良了，什麼事兒都想著忍，可你也不想想，有些事兒有些人不是你忍了他就會領情，這事兒就能過去。
而且你就算不跟朕說，朕有心去查也能查個水落石出！”
是啊，你是皇帝……萬事都要看你是否有心。
永安帝說完這句話才覺得不妥，他有點訕訕的，當年但凡他有心……兒子不會差點葬身火海，月華不會白受這麼多年的苦。
“阿炆哥你別著急，我說，我什麼都告訴你行了吧。”段月華見狀忙將趙娟兒的事兒仔仔細細地說了一遍，在永安帝看來，這是段月華舍不得他自責。
“趙嬤嬤隻是個村婦，她說話挺有意思的，我才跟晚秋討了她，畢竟這宮裏太寂寞了，我如今這情況……又不願意見外人，沒成想卻害了她孫女兒。”說不願意見外人的時候，段月華的神色黯然下來，表情表明了她在吃醋。
這大大地滿足了永安帝的虛榮心。
“月華……”永安帝抓著她的手貼到自己的臉上。“朕心裏隻有你，朕是皇帝，很多時候都身不由己，來生，朕願意跟你做一對普通夫妻，一生隻牽你一人之手。”
段月華心中鄙夷，這輩子都不想跟你過了，還下輩子呢！
“這事兒，肯定是我連累了趙嬤嬤，她就那麼一個孫女兒……她們是在給我下馬威呢……可是，她們為什麼不直接衝著我來，偏偏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想著那個被扔進魚缸的小姑娘，我就會想起那天的那場大火。
若不是宏兒已經被送走……
燒焦的就會是宏兒。
阿炆哥……那是再拿刀子割我的心……她們為什麼就不能放過孩子……不放過那麼小的孩子……”說道這裏，段月華就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永安帝忙摟著她，不斷地拍她的背脊。
“放心，朕不會放過她們的。”永安帝目露凶光。
真當他是軟柿子了？
都還沒查證，永安帝已經給田貴妃定了罪，畢竟那天他才賞了趙嬤嬤，趙二嬸兒撒潑打滾兒給永安帝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影響，所以不用段月華提醒就能想起是誰。
“皇上……皇上不好了，驍勇伯被刺殺了，受了重傷……”
“什麼？”永安帝一驚，他忙站起來往外走，段月華這個時候臉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整個人都在抖。
宏兒被刺殺了。
宏兒受了重傷。
怎麼會這樣……
不行，她要去看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