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您還沒考慮好啊。”鴻博手中把玩著斷續膏,坐在褚老先生麵前盯著他看。
“我是你的師父,你竟然……竟然如此逼迫我!”褚老先生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鴻博歎氣道:“斷續膏不是我的,是我嫂子的,而且師父徒弟也跟您把話說得再清楚不過了,這斷續膏是您進京城給我嫂子幫忙的報酬。
您不同意進京城,這斷續膏自然是不能給您的。”
“你少來,晚秋那閨女是咋回事兒我還不知道?就你在中間搞東搞西。”褚老先生不鬆口。
“行吧,您願意怎麼想就怎麼想。”鴻博將斷續膏揣袖兜裏,“左右這些年你老人也沒擱我嫂子哪兒拿好東西,您呢,也拿習慣了,就覺得我嫂子有啥好的就該給您。
不給您就是有人在搗鬼。”
“哎……這有人的心呐……養大了不說還怎麼捂都捂不熱。”鴻博轉身就出了房門,去他的房間鑽研醫書去了,從他學醫開始,就是把林晚秋給他的醫書和褚老先生給的醫書都同時在學習。
他聰明,過目不忘不說腦子還活泛得很,書上的東西記住之後,還能在做實驗的時候舉一反三。
褚老先生看著他瀟灑離開的背影氣得不得了。
“神醫,王家大爺來求診了。”鴻博走後,就有毒醫穀的弟子來稟報。
“這醫館除了老子就沒大夫了?滾滾滾!”氣頭子上的他沒好氣得揮袖子趕人。
那弟子沒立刻走,而是道:“王家大爺的根兒起了紅疹,我們檢查了,像是中了我們毒醫穀的桃花毒。”
“推老夫去看看。”聽弟子這麼一說,褚老先生的神色就嚴肅了起來。
他去一瞧,王有貴的症狀果然不是普通的花柳,而是中了他們毒醫穀的桃花毒。
桃花毒跟花柳一樣,是要傳染的,而且它的症狀看起來跟花柳也極像。
隻是它比花柳更惡毒,男的根兒會爛掉,女的自然是巢穴爛掉。如果依照著花柳來治療的話會讓情況更為嚴重,會加快爛根兒的速度。
但它不會全身竄,隻爛根兒。
男的最終根兒會掉,女的就是徹底無生育,倒是沒有性命之憂。
可這恰恰就是他的惡毒之處,讓你活在痛苦之中。
褚老先生給王有貴看完之後,就問他:“你最近可有去逛過窯子,或者是招惹了什麼不三不四的女人?”
“沒有!”王有貴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窯子多髒啊,他有婆娘摟幹啥去窯子費那冤枉錢。
“老神醫,您……您為啥這麼問?”王有貴心裏有不祥的預感,但他怎麼會得那髒病?
“你什麼時候開始癢的?這期間可有碰過你媳婦?”褚老先生沒接他話,繼續問。
王有貴說:“前兩日就開始癢癢了,我沒在意,今兒癢凶了我撓的時候才先起了紅疹。至於說那啥……有一回……”
“回去把你媳婦帶來!”褚老先生道,“趕緊的別耽誤了,越往後越不好治。”
王有貴沒問出來他想要的答案,隻急忙回家找媳婦,褚老神醫的話他可不敢違背。
這頭王有貴走了之後,老先生就讓人推他去找鴻博,等左右退下,他質問鴻博:“王有貴的桃花毒可是你下的?”
鴻博挑眉:“不是!”
“他中了桃花毒!”褚老先生道,毒醫穀對毒藥的管控其實挺嚴的,什麼毒藥讓誰拿走了,拿走了多少都有記錄。
要查還是很好查的。
“王家人是混蛋,但是王有貴兩口子還是腦子清醒的。”褚老先生又嘀咕。
鴻博道:“我派人段清芷下過桃花毒。”他可是個仇怨分明的好孩子,段清芷各種找他嫂子的茬,他怎麼能讓她好過?
褚老先生黑了臉:“那就是段清芷傳給了王富貴,王富貴故意傳給了他大哥!畜生!真是畜生!”
“您老別管別人了,說吧,去不去京城?我嫂子還等著呢!”別人家的死活,鴻博不感興趣。
“去,老子去還不成麼?”剛才這小子都說了,這些年他從林晚秋那裏得了不少便宜,如今不去說不過去。
關鍵是,他還得去京城去收拾爛攤子!
這毒在煙花柳巷傳起來快得很。
“你……老子真是欠你的,老子當年可是發過誓的!”
“如果誓言有用的話……這世上還要衙門做什麼?”鴻博笑道,“那師父就準備好,後天徒弟給您動手術……”
“您到時候改頭換麵走在京城街頭,誰都認不出您來……你還得好好想個名字才好。”多年的瘸子忽然能走路了,誰能想得到呢?
褚老先生懶得理他,直接去治療室等王有貴兩口子。
等兩人到了之後,他開門見山地指著王有貴道:“你染上了比花柳更嚴重的髒病,並且傳給了你媳婦……”
“王有貴!”褚老先生話還沒說完,震驚的黃氏就兩爪子把王有貴的臉給撓花了:“老娘跟你拚了!
我跟著你這麼多你年,給你生兒育女……伺候公婆,這些天他們咋琢磨我的你也瞧見了,我可有半分怨言?
你他娘的竟然去逛窯子,沾了髒病回來……”
“我冤枉啊媳婦……”王有貴使勁躲,“我真的冤枉啊……”他那兒知道自己能得這個病。
真的是天降橫禍。
“好了,要打就滾出去,別治病了!”褚老先生發了火。
“老神醫……我命苦啊……”黃氏哭道,她是真委屈。這死玩意兒自己個兒出去浪了,還害了自己。
“閉嘴!”褚老神醫最不耐煩女人哭嚎了,他道:“你男人是啥樣的人你不知曉?你們仔細想先個,他這病也就這幾天才染上的,這幾天可是跟人共用了啥私密的物件?
或者是你傳給他的也不一定,你也想想,你可是跟誰共用了私密物件,比如說貼身的物件,比如說角先生、玉勢之類的東西。”
黃氏紅了臉,角先生那種東西他們家根本就沒有:“沒有,絕對沒有。”
回頭一瞧王有貴,便見男人一張滿是血棱子的臉煞白煞白的。
“有貴……”黃氏去推了推她男人。
王有貴慢慢轉頭看黃氏,他的喉結上下滾了滾:“媳婦……你記得……富貴他……他跟我要兩套衣裳第二天就還回來了的事兒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