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琴的做派讓林建榮覺得惡心,他怎麼能看不透林琴在想些什麼,下意識的就不想順了她的意。
“他們父子兩個是靠山村人,說起來你們都是一個村裏的人,不好太過分,否則外頭的人該說你不認鄉親,刻薄不容人。
你就快出嫁了,可不能壞了名聲讓夫家不喜。”
“可我是皇上賜婚,誰敢嚼舌根?誰敢不喜?”林琴漲紅了臉道。
林建榮笑道:“傻閨女,你知道什麼,杜修竹他在官場行走不要臉麵的麼?夫妻同體,你的名聲就是他的名聲。
你還沒嫁過去名聲就壞了,你說杜修竹以後該如何待你?
皇上是給你賜婚,可是婚後的日子是你在過。
皇上可管不著,也不會管。
他們做錯了事情,打一頓關幾天就行了,沒必要繼續為難。”
“可黃花梨木那麼貴……”林琴還是不甘心。
林建榮不想跟她一直扯下去,她身上的味兒太香太刺鼻了,他能忍著不打噴嚏也是太不容易了。
“再貴他們賠不起也是白搭,我總不能要他們的命?他們要是死了,那幫子禦史還不得把你爹我給彈劾死?
搞不好這個過國公的爵位都得給我彈劾掉了,你爹我是剛平反,正夾著尾巴做人,不敢出半分紕漏。
國公府禁不住折騰了, 要是國公府沒了,你說你還怎麼風光出嫁?
乖,別鬧了,爹再給你尋摸好床,咱們這回不弄新的了,爹想辦法給你弄古董床,保證比新床更值錢!”
古董床……說明時間夠老,老得上頭不曉得睡死過幾個人。
老狐狸陰氣人來可謂是手段高超至極。
果然,林琴聞言臉上頓時浮現出笑容來,她抓了林建榮的袖子開搖:“爹,您對我真好!”被林建榮一忽悠,林琴都忘記自己來這兒的初衷是什麼了。
她的初衷明明是想阻止林建榮見江鴻遠夫妻的,結果……
“好了好了,爹還有事兒要做,你回去玩兒吧。”林建榮實在是受不了了。
林琴開開心心地離開了書房,走到半道才想起來自己個兒忘記了說啥。
“小姐,您防不住的,就算是這次國公爺見不著驍勇伯夫婦二人,在別的宴會上也能見著的,好比宮宴,或者是別家勳貴的宴席。”回到自己院子的林琴沒忍住跟貼身丫鬟荷香吐槽了一番,荷香就出言勸道。
這幾個丫鬟是林建榮親自挑的人,沒花多少功夫就把林琴給籠絡住了,還讓林琴相信了她們的忠心。
所以有些話……她會半真半假挑揀改過了跟幾個丫鬟說。
“嗯,你們說得也對,那個女人太惡毒了……算了,我以後避著點兒她就成了。”林琴一邊兒吃糕點一邊兒道,她這段時間又胖了一些,都能看見雙下巴了。
不過村裏一直以胖為美,說人胖是福氣,就是說親也喜歡說圓潤的媳婦。
加上國公府沒人教導她什麼,所以她一直也覺得胖了好。
事實上村裏人娶媳婦為啥喜歡娶胖的?那是因為大多數人家都吃不飽飯,麵黃肌瘦的居多,所以在村裏人眼中,胖等於福氣,娶胖胖的姑娘進門當媳婦等於把福氣迎進了家門。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胖點兒的姑娘身板兒好,又能生又能幹活兒,娶這種媳婦最劃算。
可是貴族圈子跟平頭老百姓不一樣,各家小姐們不僅僅重才華,還重儀容儀表,不能太瘦弱,也不能太胖。
平常小姐們身邊的教養嬤嬤們會根據主子的實際情況來調整膳食,總之,在貴女的圈子裏過分胖的人還真沒幾個。
林琴嘴裏說著算了,但心裏還是不想放過王家父子。
心裏盤算著招呢。
第二天,江鴻遠如約而至。
林建榮近距離看女婿是越看越挑剔,越看氣越是不打一處來。
這麼粗個漢子……哎喲,他的嬌嬌閨女怎麼能受得了。
瞧瞧他的長相,臉上橫著那麼大一個疤,板著一張棺材臉凶得要死,還不把他閨女給嚇著啊?
而且他隻用一頭野豬就將晚秋給換回家了,挨千刀的,他林建榮的閨女就這麼不值錢?
冒火!
氣死個人了!
為啥他的親閨女隻能配江鴻遠這麼個糙漢子,而林琴這個贗品則能配杜修竹這麼個溫文爾雅又好看的狀元郎?
不公平!
想弄死江鴻遠給閨女換個好看的男人,咋整?這種願望簡直越來越強烈,在看到江鴻遠之後就到達了巔峰。
江鴻遠瞧林建榮也是不順眼,這可是個潛在的爭寵對象。
從林建榮表現的種種跡象來看,這老東西其實是在暗中護著他媳婦,畫院街的房子這老東西就找人偷摸地買了好幾套。
隻是他生的是啥兒子,榆木眼珠子,竟然為了個贗品找人謀算晚秋,甚至想要她的命。
雖然命令不是林旭良下的,可是他給了林琴人手和錢,就等於是他親自動的手。
還有林建榮這個親爹……竟然沒察覺到贗品要搞死親閨女,失查的罪名跑不掉!
“不知驍勇伯找老夫有何事?”兩人的眼神殺了幾個來回,林健榮就率先開口問道。
江鴻遠朝他拱了拱手:“有兩名同鄉被國公府關著呢,聽說是因為毀掉了國公府的一張黃花梨木的床。
晚輩是來提醒國公爺,床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兩個人要是死在鎮國公府上……您身上得惹一身騷。
您的爵位才恢複不久,這個節骨眼兒上國公爺還是謹慎些好。
沒必要給那幫子禦史送把柄不是。”
林建榮氣笑了:“求人要有個求人的樣子,江鴻遠你確定你是來幫他們而不是來害他們的?”
江鴻遠淡淡的道:“晚輩隻是來勸國公爺善良,也好給子孫後輩積點兒福氣,並不是來求國公爺什麼,那兩個人國公爺想如何處置就如何處置,大不了他們死在了國公府,晚輩帶人來收屍就是了。
隻是事情如果真到了那個地步,難免髒了國公爺的名聲,不合適……血虧!”
“江鴻遠,你是篤定我不敢要他們的命?你信不信,就是老夫下令即刻打死他們,就是禦史台傾巢而出彈劾老夫,老夫屁股上的位置依舊穩如磐石!”
江鴻遠起身道:“晚輩自然是信的,既然國公爺打定了主意要他們的性命,那晚輩就回去準備棺木了,看在同鄉一場,重要幫他們的收個屍……晚輩告辭!”
江鴻遠跟林建榮拱拱手轉身就走,就是這麼囂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