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杜修竹和秦月崢這兩個武者的眼中,江鴻遠的刀氣是慢動作,時間就如停滯了一般。
但是看在姚老先生他們這種外行人眼中,隻曉得江鴻遠厲害,能把這些河燈激起來又平平穩穩落下,一盞翻船的都沒有。
事實上江鴻遠的刀氣化實也就短短的幾秒時間,在這個過程中,刀氣會逐漸潰散。
也總是如此,才能體現江鴻遠細致入微的把控能力。
令人恐懼的把控能力。
百米之內,江鴻遠若是起了殺心,一股刀氣挑來,絕對能取人頭顱,要人狗命。
林晚秋自然也是看呆了。
她起身走到憑欄處,仰著小臉兒去看被江鴻遠一次次挑到空中的花燈,浪漫得醉人。
漢子踏水舞刀,每個動作都彰顯著陽剛之氣,他在水麵飛掠,大刀舞出殘影,河燈跟著水浪起伏,絲毫不遜色現代的噴泉大秀。
忽然,漢子一刀砸向湖麵,水霧激起瞬間掩去了他的身影,整個湖麵都蕩漾起來,水聲中似乎夾雜著一股刀吟之聲,緊接著,水波又是猛然一蕩漾,轉眼炸開,水浪激起三丈之高,花燈下落之時竟顯出了幾個大字‘吾妻晚秋,生喜樂安康!”
“大哥好樣的!”鴻博忍不住大喊起來。
鴻寧也笑著站起來拍手。
姚老先生和褚老先生看得連連咂舌。
杜修竹忽然釋然了,江鴻遠比自己強太多了,比自己更配得上她!
輸給江鴻遠,他不丟人。
可這還不算晚。
隻見江鴻遠手中刀影繚亂,那些落下的花燈再度被水浪送上天空,這回組成的字是:“歲歲年年,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切,這輩子不夠,還想下輩子,還想生生世世……貪心狗。”秦月崢心裏不得勁兒地嘀咕。
他剛吐槽完,花燈在下落之時被江鴻遠大刀一揮,水浪瞬間裹著花燈落向湖岸。
整個湖麵瞬間就暗了下來。
江鴻遠足尖一點就飛掠到亭邊,單手撈了林晚秋的腰肢就躍上亭頂,然後摟著她施展輕功,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扔下一亭子目瞪口呆的人。
“太過分了!”秦月崢了都氣死了!
十一哥好不容易抽時間來給主子慶生,可江鴻遠這個臭不要臉的竟然把主子給拐走了?
在這之前還故意耍一把大刀,生生把他和是十一哥的戲給壓下去了。
又不要臉心眼兒又小!!
“坐下來吃吧!”杜修竹喊了秦月崢,想通了,就沒有不甘心了。
隻為她祝福。
隻希望她能幸福快樂,至於陪在她身邊的人不是自己又如何?
能看著她幸福快樂,他的心就能被填滿,他的日子就有盼頭。
杜修竹覺得自己的生活重心從找娘變成護妹之後,整個人都輕鬆了不少。
“這菜肴不錯,可不能辜負了。”杜修竹給兩位老先生斟酒,兩位老先生都笑嗬嗬地應了,氣氛一下子就融洽了起來。
主角不在,但是飯是要吃的。
這頭江鴻遠帶著林晚秋一頓狂掠,林晚秋攀著他的脖頸,唇貼在他的耳邊問:“遠哥,你要帶我去哪裏?”
江鴻遠回頭親了親她的麵頰道:“到地方你就知道了。”
最終,江鴻遠在一條穿山而過的河流邊落下,岸邊停靠著一艘烏篷船,四盞大紅的燈籠掛在船棚兩端,隨著清風搖曳。
江鴻遠牽著林晚秋上船,船頭放著一張小幾兩張蒲團,小幾上放著一個黃銅雕花烤盤,烤盤中燃著木炭紅彤彤的。
“我給你烤魚吃!”
江鴻遠說完就把擱在水中放著的魚簍子拉起來,走到水邊去殺魚,很快就將一簍子的魚給料理了出來……
“遠哥你早就打算好了要帶我出來?”林晚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條船是漢子提前就派人準備好了的。
“嗯。”這麼重要的日子,就不想那些礙眼的人在林晚秋麵前晃悠。
很快,烤魚的香味就散發了出來,江鴻遠麻溜地往烤魚上撒調料。
“你先喝點兒果酒。”江鴻遠對靠著肩膀沒吭聲的林晚秋道。
林晚秋聽話地端起小幾上的酒壺倒了一杯酒,湊到唇邊嚐了嚐,還不錯,是玫瑰和蜜桃混合的味道,又香又甜。
“這酒挺好喝的,在哪兒買的?”林晚秋問。
“我讓鏢局去西桐城找域外的商隊采買的。”江鴻遠道,“在京城的時候聽說了一嘴這個酒,我尋思著你可能會喜歡,就派他們去西桐城尋。”
“還有麼?”這個酒好喝,要弄進閑魚中分析分析裏麵的成分和製作工藝,往後自己個兒也能在閑魚釀造。
江鴻遠道:“家裏還有一小壇。”這酒老貴了,也不好買。
知道家中還有一壇,林晚秋就敞開了喉嚨喝了起來。
她曲著一條腿,靠在漢子的背上,仰著脖子看天空。
月亮高高地掛著,不遠處圍著稀疏的幾顆伴月星,夜色靜謐,夜風微涼。
雖然兩個人沒怎麼說話,可是林晚秋也愛極了此刻的氛圍。
天地間……似乎就剩下她和漢子兩個人。
這麼靜靜地,慢悠悠地把日子過下去。
“魚好了,來吃魚。”林晚秋幾杯酒慢悠悠地下肚,江鴻遠這邊已經烤好了魚。
他把魚挪到盤子中,就著旁邊兒木桶裏的水把手洗幹淨之後就轉身去摟林晚秋。
想讓她坐正。
結果小媳婦就仰著臉湊了上來,柔軟的唇堵住了他的嘴,一口帶著甜膩香味的酒就被度了進來。
漢子的火立刻就被撩撥了起來,還吃什麼魚啊,先把人吃了再說。
林晚秋被漢子撈起來抱進了船艙裏,進船艙之前,漢子先甩手彈出一道內勁將纜繩斬斷,小船頓時就順著水流慢慢地飄動起來,在河中蕩悠搖晃著……
月亮羞得躲進了雲層中,夜風追著小船,蕩蕩悠悠地遠去。
兩人胡鬧了一宿,最後相擁睡去,等第二天林晚秋醒來從船艙中探出頭,小船竟已經飄離潮縣境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