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家母……”
張家人瞧著氣勢洶洶衝進來的趙二嬸兒等人都變了臉色。
關鍵是趙家人身後還跟著許多村裏人。
實在是趙家丟了大臉，他們往張家來了，有人一瞧見自然是要跟上來看熱鬧的。
而張花剛才那一通吼……
娘咧，肯定被人聽了去了。
“別介，你們一窩子虎狼，心肝兒黑透了的東西，老娘可不敢跟你們當親家。”趙二嬸兒指著小張氏罵道。
罵完，她就轉頭叫趙田生：“把休書給她們，從此這毒婦便不是咱們老趙家的人！”
一聽說休書，張家人都慌神了。
“親家母……這孩子不好您隨便管教，就是打死我們家也不會吭聲的，可是不能休妻啊……”
“就是，一日夫妻百日恩，一張床上睡這些年了，你們不能說不要就不要啊！”
“滾蛋！你們出門問問，這種毒婦倒是誰家敢要？
啊！
小臊比心肝兒黑透了，還是為了銀子，收了旁人的銀子去害人，回頭還把銀子一分不剩的給娘家！
往後還不得把夫家的人都一一害死，把夫家人的骨頭都做成釘子按斤兩賣囉……”
趙二嬸兒罵得口水亂濺，趙田生從懷裏拿出休書遞給小張氏。
小張氏不接，一把抱住趙田生的腿，哭道：“當家的，你不能不要我啊，……成親的時候你說了要稀罕我一輩子的。
你若是不要我，我就去死……”
趙田生無助地轉頭看向趙二嬸兒，畢竟是一張床上睡了幾年的人，休妻他能做到，可是看著張氏去死他做不到。
“娘……花兒她要尋死。”
趙二嬸兒瞪了他一眼：“舍不得你就留在老張家，給老張家當兒子，老趙家沒有你個這個孬種！”
說完，趙二嬸兒轉身就往外走。
趙錢來不吭聲，隻垂頭跟在她身後。
趙田生一下子就慌神了，他使勁兒地扯自己的腿，還彎腰去掰小張氏的手：“你放開，我跟你沒幹係了……娘啊，您別走，等等我。”
“給老子站住，老張家的黃花大閨女讓你們家老大睡了好幾年，可不能白睡了！”這個時候，張興旺抄了牆邊兒的鋤頭攔在大門口，凶狠地盯著趙二嬸兒等人。
“就是，明明是你們老趙家的閨女不檢點做了醜事兒，當嫂子的幫忙遮掩還遮掩錯了。”張寶根抱著胳膊靠在堂屋門口，陰陽怪氣的道。
“你們要休我姐也行，拿五十兩銀子來。別說你們沒有，年前你個月你們可沒少跟著江家掙錢！”
說道銀子，張寶根的眼睛就亮了起來。
“你給老娘起開！”趙二嬸兒也毛了，她本來是忍了又忍，這才沒動手，沒想到老張家倒是不要臉的動起手來了。
還想要錢！
門兒都沒有！
“想要錢，自己跳糞坑去，裏頭全是黃金！”說著，趙二嬸兒就去推搡張興旺，她不信張興旺這個慫貨敢用鋤頭打她。
這家夥拿著鋤頭守門口一雙腳都在抖，硬撐呢。
結果她猜對了，張興旺還真是外強中幹，在裝模作樣的擺出假把式嚇唬人。
但也正是因著這樣，他那鋤頭也沒拿穩當，被趙二嬸兒一推就掉下來了，正好砸在趙二嬸兒的腳上。
“嗷……”趙二嬸兒大叫一聲，捂著腳幾單腿跳了起來。
趙田生那裏見得自己娘被欺負，他被刺激得一腳踹翻小張氏，衝過去就揚了拳頭揍張興旺：“老王八蛋敢打我娘，老子弄死你。”
“別打了……救命啊……出人命了……來個人拉一下啊……”張寶根嚇得縮進堂屋叫救命，可他這個兒子都不敢上前去拉趙田生的，看熱鬧的村民就更不動彈了。
趙廖氏這個潑婦輕易可不是好惹的，況且這兩家的髒官司看看熱鬧還成，幫忙……算了吧。
“你咋滴了……傷著沒有……”趙錢來攙扶著趙二嬸兒去們邊兒坐了，然後脫了她的鞋瞧，腳背上烏青了一片。
“老大，別逮著老東西揍，揍死了賠命不合算，去把張家給老娘砸了！
啥都別剩下，全砸稀碎囉！”
趙二嬸兒疼得直抽氣，憤怒至極地吩咐趙田生。
要說趙二嬸兒養的兩個兒子真是聽她的話，她說讓幹啥就幹啥，趙田生聞言就放過了張興旺，然後撿了鋤頭就從灶房開始動手。
張家人個個哭嚎，可沒人敢去攔著。
趙家兩兄弟都勁兒大，塊頭也大。
小張氏跟沒了魂兒似的癱倒在院子中央，腦海中隻有兩個字，完了。
趙田生真是把老張家所有的東西都砸爛了，就是土磚的圍牆也硬是讓他敲了兩個洞出來。
“娘……”砸完了以後，趙田生喘著粗氣看趙二嬸兒，一副你看我很聽話，你可千萬別不要我的樣子。
看得圍觀的眾人牙疼。
身上也疼。
那張興旺鼻青臉腫地卷縮在地上痛苦地哼哼，張家其他人沒一個敢上去攙扶。
“愣著幹啥，把老娘背回去！”趙二嬸兒衝著趙田生吼，趙田生乖乖地跑去把趙二嬸兒背了往外走。
趙二嬸兒回頭警告張家人：“你們給老娘記住了，以後在村裏碰到老趙家的人繞著走，要不然，見著誰就揍誰！”
“哎呦……還有沒有王法了……”等趙二嬸兒等人走遠了，張家人才癱坐在地上哭天搶地地哭嚎起來。
“殺人了……徐滔殺人了……老林家的二老婆被徐滔給殺了……”
這邊兒熱鬧剛落幕，遠遠而地就有驚慌失措的聲音傳來，路上，一個少年往村裏狂奔，邊跑邊嚷嚷。
而他的身後，跟著幾個帶刀的不快。
這一天……熱鬧可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