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杜修竹那張精致得令人嫉妒的臉就闖入了林晚秋的眼簾。
又是女裝。
還是盛裝。
這家夥是不打算讓女人活的節奏啊。
“你這個人咋瞎闖啊,不知道婦女閨房不能隨便進的麼?”林晚秋不悅地道。
“又不是沒有人,讓你家下人守著!”杜修竹走到床前,不過卻在還有一米的位置停下來。
“你咋回事兒?讓人給揍了?你男人不管?要不姐妹兒幫你出氣?”
瞧著林晚秋裹著繃帶的頭,杜修竹有種想要殺人的衝動。
林晚秋不好說自己是裝的啊,她扯謊道:“跑太快,不小心摔了嗑地上了。”
你就瞎說吧!
杜修竹心裏很不得勁兒,他的黑眸深處暗潮洶湧,很是克製地才沒多走一步去摸她的頭。
“你怎麼來了?”她受傷的事兒杜修竹不可能提前知道的呀。
“哼,你還記得你答應過我啥?”杜修竹扯了個繡凳坐了,雙手環胸氣哼哼地道。
在一旁站著的徐婆子瞅了瞅他的胸口,心道,可惜了啊,這麼好看一姑娘沒奶。
中看不中用。
還是她們家太太好,人好看,有前有後一看就是好生養的。
“我答應過你啥啊?”林晚秋十分的茫然,她的表情成功地激怒了杜修竹。
“你明明答應我年前陪我去看秦大家的戲!”
“這不秦大家沒來縣裏唱戲麼?也不怪我啊?”這事兒啊,杜修竹這反射弧也夠長的,年前的事兒,年後來問。
杜修竹沒好氣地道:“年前沒來成,說他正月十五十六的樣子會來,我左右也無事兒,所以親自來約你。
不曾想。
竟見你變成這麼一副奶奶樣兒了。
你也別騙我,是不是你家糙漢子揍的?”
林晚秋扶額:“真不是,真是我自己摔的。再說了,遠哥很疼我的,咋舍得揍我,你想多了。”
被強行塞了一把狗糧的杜修竹:……
我還能更疼你!
“你姐妹兒在縣裏還是有些能耐的,若是受了欺負,一定要跟我說,我替你找場子。”
林晚秋完全沒將他的話放心上,敷衍的點頭:“成,我要是被欺負了一定告訴你。”
聞言,杜修竹的眼神暗了暗,她啊……以為他是傻子嗎?
看不出來她是在敷衍搪塞?
隻是……他還真沒有資格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側,保護她,替她出氣。
杜修竹很是黯然。
林晚秋自然是瞧出來了他的失落,她讓徐婆子出去,然後壓低聲音問杜修竹:“咋的了?不會是跟秦大家表白被他給拒絕了吧?”
杜修竹對她翻了個白眼兒:“你才被拒絕了呢!我啥啊,都不知道他的心思還跟他表白,沒得連朋友都做不得了。”這話說得苦澀,他扯出的笑容也跟用黃蓮水泡過一般。
“就是不知道該如何討他歡心。”
“美食啊美人兒!”林晚秋幫他出主意:“有故人曾經雲過,要想俘獲情郎的心,得先俘獲他的胃。
若是你自己能做是最好了,若是自己廚藝不行,就去找大師傅做,做了給他送去。
天天兒的送,給他把胃口養刁了,以後吃不著你送的飯菜就想,就心神不寧,到那個時候,你就成功了一半兒了。”
“真的?”杜修竹好看的眉眼挑起,本來暗淡了的眸子頓時亮了起來。
“那姐妹兒改日在你麵前露一手,你先幫姐妹兒品品,若是覺得行,我再去秦大家麵前獻殷勤。”
“成,等我好了的。”林晚秋答應下來,能幫到杜修竹她也很高興。
“這個給你,你精神頭好點兒了再瞧,看看成不成,若成我再繼續寫下去。”杜修竹從袖兜裏掏出一本書來,是他按照林晚秋的大綱寫的話本開頭。
“呀,你速度夠快的啊。”林晚秋抓手上歎道。
“你精神這麼好……受傷是裝的吧。”杜修竹冷不丁兒地冒了一句,林晚秋才反應過來,媽耶,她跟杜修竹聊嗨了,竟然忘記了裝柔弱!
“那啥……我強撐著見你……不行了,現在難受,要歇著了,你先走吧。”
“那我走了,你好好歇著,等你好了記得我的事兒!急著呢!”杜修竹沒再糾結這事兒,照著林晚秋的心意起身,叮囑了一句之後就往外走。
“你的終身的大事,姐妹兒肯定不會忘的,放心吧。”林晚秋衝他擺手。
杜修竹笑了。
他喜歡林晚秋對他沒有防備的樣子。
說明。
他對她來說至少是有些特別的吧。
從江家出來,杜修竹回到府中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人去靠山村查一查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些啥事兒。
林晚秋的傷是裝的,沒事兒幹啥裝受傷,一定是被人欺負了。
如果,他能搶在江鴻遠之前把欺負林晚秋的人給收拾了……
他倒要看看,江鴻遠會不會虧心。
連幫自己媳婦出氣找場子都辦不到。
憋屈死他。
隻是,他的人去查的時候,江鴻遠已經動手了。
德善堂。
周二能躺在一張小床上昏睡著,逼仄的屋子裏彌散著一股子濃鬱的藥味兒和屎尿味兒。
趙家兄弟下死手揍的他,他能活過來真是因著古大夫醫術高明,再加上知道是張氏讓人送來的人,他也舍得用好藥。
大白天的,偽裝成患者的江鴻遠瞅準機會,偷偷地潛入了周二能的屋裏。
他往周二能身上點了兩下,周二能就醒了。
一睜眼就瞧見了扯麵巾的江鴻遠,叫都來不及叫一聲就又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