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咋你一個人回來了呢,琴兒呢?”許氏一早就守在門口,接近晌午了瞧著林發才垂頭喪氣的走了回來,忙迎上去問。
林發才擺擺手:“我連滔子的麵兒都沒見著,班房也不讓進,塞銀子都不讓進。”他還被人推搡著摔倒了,把腰給擰了,在鎮上貼了張膏藥,很是緩了一會兒才坐牛車回來。
林琴偷狐裘,林槐花訛狐裘的事兒村裏已經傳開了,畢竟昨兒村裏有兩三個人是跟著林琴一起搭牛車去的鎮上。
那牛車是隔壁村的,估摸著這醜事兒隔壁村也傳遍了。
林發才夠摟著腰,蒼老得不行。
林夏至這會兒躺在床上哼哼,渾身都是傷,又傷到那樣的地方……
村裏的徐郎中不給林夏至開藥,不得已,林發才隻有打發周二能去隔壁村郎中那裏買的藥膏,讓他給林夏至給上了。
周二能恨林夏至,但是他慫,不敢在藥裏動手腳,否則,這還真是一個弄死或者弄殘林夏至的好機會。
“那咋整啊,班房可不是人呆的地方!”況且還是個姑娘家,在班房呆一晚上……這還能嫁得出去啊?
還有槐花,她被關了,會不會被男人休了……
“還能咋整啊……”林發才歎氣道,他也想不通事情為啥就到了這一步。
“夏呢,好沒好點兒?”他問。
林夏至身上抹著黑漆漆綠哇哇的藥膏,咋看咋惡心。
“還能咋樣……你家大閨女遭了大罪了!”許氏大哭道。
“都是那個孽障,你說,你當初咋就把那賤丫頭給抱回來了?若不是她,夏能成這樣?
若不是她,槐花和琴兒能被抓了?
不就是一件狐裘麼,她既拿回來了就成了,幹啥非要鬧著讓人把槐花和琴兒給抓了?
都是老林家的閨女,她咋就不怕丟人?”
兩口子躲在屋裏說話,林畫本想去問問林琴的情況,剛舉著手要推門,就聽到裏頭許氏說的一長串話。
‘抱回來的’
她敏銳的抓住了這個詞,奶啥意思?
賤丫頭……在老林家,她奶隻那這話罵林晚秋。
林晚秋不是奶生的?
那她……難道是爺在外頭和野女人生的?
“現在說這些還有啥用?我當初不把她抱回來,那一千兩銀子就落不到咱們家。”你發財有些不耐煩,這一天,盡遇到倒黴事兒了。
“你好意思,一千兩銀子,咱們家落了多少,多半都被你霍霍了!”許氏很是不甘,一千兩銀子……哼,她連一件首飾都沒混著。
“咋的,這地是天上掉下來的?瓦房也是天上掉下來的?沒那銀子,咱們家能有地有房子?
老大能招婿?
老二能有那麼些個陪嫁?
你這老婆子這麼多年能吃飽穿暖?
少給老子說那些個有用沒用的!”
林發才也生氣了,他轉身就躺著了,背對著許氏,不理她了。
許氏氣得直哭,但林發才發火了,她也就不敢在說下去了。
門口的林畫收回了手,輕手輕腳的回了自己屋。
她心裏卻是波浪滔滔……感情老林家的一切是林晚秋帶來的。
林晚秋到底是誰的孩子?
一千兩銀子……
對方出手那麼闊綽,可見是家裏不差錢的,既然如此,又為何要將林晚秋送走?
難道林晚秋還真是爺在外頭跟人生的野種?那女人不能留下她,就給爺拿了一千兩銀子,再將她塞給了爺……
肯定是這樣的。
林畫覺得她看到了真相。
如果她能知道林晚秋的親娘是誰就好了,說不定用這個秘密還能換些錢財。
老林家現在就是馬屎皮麵光,瞧著又有田又有房的,可是根本就沒錢。
銀子都拿給金寶念書了!
以後她嫁人……根本就不可能有嫁妝,說不定還會像三姨四姨那樣被賣出去。
所以……她以後想過好日子,就必須自己想辦法。
隻是林琴太蠢了,她都說先把狐裘藏在外頭藏幾日再拿出去賣,林琴非要立刻就去賣……結果被人追上了不說自己還進了班房。
林家的閨女進了班房……以後她都不好說親。
林畫想著這件事就覺得心累,也埋怨林琴。
但她現在知道了這麼大個秘密,必須得好好想想,看看能不能利用好了……
“老頭子你起來!”半響,許氏就去扯林發才:“咱們現在去找那個賤丫頭,讓她上鎮公所領人去!”
林發才想了想,現在好像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走吧,現在好像隻有這一條路可以走了。”
林發才從床上起來,帶著許氏出門,出門前許氏衝著林畫的房間吼了一句:“二姐兒,趕緊的去把雞喂了豬喂了,完事兒把飯煮了!”
“真是的,一個個的懶得要命,咋的,還要我這老的來伺候你們?”
林畫不情願的從屋裏出來,她天還沒亮就被許氏趕出去割豬草……以前這活兒都是林晚秋的。
自打林晚秋被江獵戶扛走了,這家裏的活兒就落在她和林琴的身上,天天的把她累得跟死狗似的。
這都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她的手……現在已經粗糙的不能看了。
在林畫鬱悶的時候,林發才老兩口被擋在江家門外。
攔著他們的是一個麵相陌生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