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大功勞

��~��完事兒之後,三人還去徐福家吃酒,可是一點兒也不客氣。

徐福那裏知道,自己招待的三個人其實跟他兒子是相互看不順眼,純屬是抱著占便宜的念頭來海吃海喝的。

縣衙的衙役分為皂班、壯班和快班。

皂班就是專管上堂站班,也就是電視劇裏演的縣令升堂審案,一幫子衙役不斷的用棍子捶地,嘴裏喊著“威武……”的那幫人。

他們除了站班、執刑之外還歸知縣、主簿、縣丞、典吏指派事情。

跟著書吏來丈量土地的衙役就是屬於皂班。

壯班的人主要是管出力氣的差事,比方說下鄉手稅糧,這都是得費力氣的。

而快班則是捕快,負責緝捕盜賊、押解囚犯。

徐福的兒子徐德勝就是屬於快班,是捕快。

他這個人善奉承,把知縣和捕頭奉承得好,加上又是縣丞的女婿,總是能撈著些好差事。

可他對其他人就不太和善,總是仗著自己是劉縣丞的女婿,又在縣令麵前得臉,從不把他們這些人放在眼中。

而且什麼好處都想獨占,把手伸到皂班和壯班,這兩個班的好處他也搶。

所以在衙門裏他的人緣並不好,大家也就是當著他的麵兒奉承奉承而已。

這楊書吏和兩名皂班的衙役,可沒少被他搶了好處,心裏恨他得很呢。

酒過三巡,徐福的話頭子就有意無意的往那天來找江鴻遠的人身上扯。

他仔細描述了那人的相貌穿著,話裏話外都是覺得那人不像好人,怕是在外行走的山賊。

這幫衙門裏的老油子那裏又會不知道他在想啥,心裏想著,這年頭能騎上高頭大馬的人可不是普通百姓。

龍尾山深處是有山賊,但是那幫山賊可不是普通的山賊,他們也瞧不起小老百姓,否則這龍尾山附近的村莊早就被霍霍一空了。

其實最主要的是,這龍尾山的山賊真是不好惹的,前不久府城的劉千戶和黃總捕頭帶了幾百人去剿匪,結果就他們兩個逃回來了,其他人都折在了龍尾山。

若江鴻遠真跟龍尾山裏的山匪有勾結,若是徐福口中的人真是龍尾山裏的山匪,那他們更要避開了。

這幫人可是殺人不眨眼,他們曾經殺過一個六品武官,一夜之間,把那武官家裏上上下下上百口人都殺了個幹淨。

這樣凶殘的山匪他們敢惹?

睡一覺腦袋跟脖子就會搬家的風險他們可不敢冒。

別開玩笑了。

他們是給朝廷辦事兒不錯,可那麼點兒年俸還犯不著讓他們賣命。

楊書吏微眯著有些醉意的眼道:“這個若是真事兒可是大功一件!”

兩名衙役也明白楊書吏的意思:“可不咋的,若是咱們兄弟誰能將這個案子給辦了,那朝廷的賞絕對少不了,搞不好還會給咱們一個總捕頭當當,或者是調任到巡檢司,撈個九品的官職。”

“可咱們這隻是道聽途說啊,要不這麼著,徐叔,你跟咱們上衙門一趟,把這事兒跟大人好好說說,也讓兄弟幾個立個功勞不是。

您放心,等徐哥回來了,兄弟們定然會重謝他的。”

徐福聞言心裏咯噔一下,他隻是想乘機打聽打聽,可不是要將大功勞給旁人的意思!

若這真是大功勞,他怎麼著也得緊著自己的兒子來啊。

“嗬嗬嗬……那啥,我這也是猜測,必定沒有實據。”徐福打起了哈哈,心裏也在想這事兒該咋辦。

楊書吏醉醺醺的道:“徐老哥,衙門是啥地方難道你兒子沒跟你說過?

這些老百姓隻要不是啥大冤屈為啥不敢進衙門?

您都是當村長的大人物了,難道還不清楚這裏頭的道道?

咱們縣令大人也是要政績的,若是能抓兩個山匪,那就是政績!

這裏頭的好處……

徐老哥,你放心,你要是跟咱們兄弟上大人麵前去說,等獎勵下來,兄弟幾個不會少了您的好處!”

徐福的腦子轉了幾圈兒:“都是鄉裏鄉親的,我可不能做那不仁義的事兒,這事兒沒有踏實的證據我是不會上縣衙的。”

“老哥,你真是厚道!”

“就是,叔為人是這個!”一名衙役給他豎起了大拇指。

徐福嗬嗬笑著,說了些場麵話。

飯吃好了,三人也就提出告辭,坐著馬車回了縣城。

他們隻管撩火,就等著徐福犯蠢呢。

若江鴻遠真的勾結山賊,徐福是個告密的,山賊自然不會放過他們一家。

如果江鴻遠是願冤枉的,他們家縣令大人並不是昏官,必定會判徐福誣告,搞不好就會牽累徐德勝。

若是隨便拿兩個人屈打成招就能當成山賊上去領功,他們這幫人早就幹了,要知道,這縣城裏的乞丐可是不少,抓幾個套個罪名還不容易?

他們家縣令也貪功愛財,但是朝廷對殺良冒功這件事管得特別嚴,一旦查出,就是掉腦袋的事情。

這還不算,還要牽連全族人被流放。

十幾年前顯赫一時的二品大員林建嶽林大人,就是因為殺良冒功的罪名,自己被斬了不說,還害得整個林家宗族的人都被判了流放崖州。

崖州什麼地方?

說鳥不生蛋都是抬舉它了,靠著海,毒障叢生,田地貧瘠,又多風災……

且不說路途遙遠,押一百個人去最終能不能活下十個,就說到了地方,能適應當地環境,最終活下來的人還真是寥寥無幾。

這徐福要是能聽進去他們的挑唆,真去幹了這件事,不管這江鴻遠是不是冤枉的,他都會將禍事招惹到自家身上。

這就夠了。

徐福萬萬想不到,自己在算計江鴻遠的同時,卻被別人給算計了。

傍晚,江鴻遠趕著一輛騾車和王有貴的牛車一前一後的進了村子。

田間地頭的村民們便停下手中的夥計,扛著鋤頭、垮著竹筐子走了過去,他們有些怵江鴻遠隻敢問王有貴:“王家老大啊,這騾車是江家老大租的吧,你曉得這租一天騾車要多少錢不?”

王有貴道:“不是租的,這是鴻遠買的。”

“啥?買的!”

“喔唷,這才敗霍了林地又買大青騾子,這將老大要咋的……”

“就是,他家那地多是多,可沒有一塊地方是能耕種的,買騾子幹啥,養著玩兒啊?”

“難不成是想搶你們老王家的生意,拿騾車拉人掙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