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飛最近一直都在府城忙著生意上的事,便是雲府也很少回去,就連雲府的下人都不清楚他是不是在府城中。
當雲飛得知雲李氏帶著李家人去了齊家已經是在三日之後,雲父和雲孟氏氣的對幾日不歸家的兒子也沒有好臉色。
“俺不管你對那個雲李氏到底還念著啥情分,俺這個做婆婆的可是要不起這樣的兒媳婦,留兒姐也要不起這樣的娘,現在她竟然連出嫁的朵兒都算計上了,這樣的女人你還留著是要把咱們雲家禍害的家破人亡不成?”雲孟氏氣的喘著粗氣,恨不能拍打兒子幾下方能解氣,但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哪裏舍得碰一下。
雲飛低垂著頭讓人看不清他的表情,自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雲父最近煩躁的學會抽旱煙,此刻正在吞雲吐霧,隔著朦朧的煙霧看著雲飛,良久才開口道:“兒子,這些年爹從來不幹涉你的事,甚至為了你委屈了你娘和你妹子,現在就是你閨女也委屈著。爹隻有一句話,這個李氏雲家是留不起了,你要是還念著情分不願意休了她,那就帶著她遠遠的走,再也別讓留兒姐見到她。”
“兒子不是。”雲飛搖頭,聲音卻是充滿苦澀。
雲父又吧嗒了一口旱煙,這才開口道:“爹不管你是不是,爹隻是想要告訴你,你要是再看著那個李氏禍害咱們家的人又不舍得讓她滾,那爹和你娘就帶著留兒姐走的遠遠的,惹不起你心尖尖上的人俺們就躲著,這輩子老死不相往來。”
雲飛震驚的抬起頭來,怎麼也沒想到雲父會說出這般重的話來,可是他也知道雲父不是玩笑的,怕是早就有了這樣的心思。
想著自家軟軟糯糯的小閨女,雲飛的心痛的無比附加,卻又不知道這個時候該說些什麼,好像他怎麼表態都是錯的。
雲父也不是非要答案不可,說完這句話之後看也不看雲飛一眼,便對雲孟氏道:“老婆子,你去準備一下過兩天要給親家母送的壽禮。雲家人沒本事治家,讓那起子人家去給親家母添亂,咱們得去賠罪啊。”
“哎,俺這就去準備壽禮,還有給親家母的賠罪禮。”雲孟氏擦了擦眼角便走出去,隻是在路過雲飛身邊時確實失望的歎息一聲。
雲飛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卻又咽了回去,雲父瞟了他一眼抽了最後一口煙便敲了敲煙袋鍋子,背著手也走了出去。
看著父母對自己的態度,雲飛有苦說不出,他不是不想解決李家的事,不是對雲李氏還有多少情分,隻是還沒有做好準備做出最後一擊,他必須要讓雲李氏和李家人再不敢惹是生非才成。
“爹娘,是兒子不孝讓你們跟著受屈了。”雲飛痛苦的閉上眼睛,他知道雲朵的人暗中對李家人和李家的殷勤下手,可對於他而言那些還遠遠不夠,他必須要讓李家徹底的消失在眼前,否則便隻能帶著一家老小離開這裏生活。
但雲飛自認為自家人沒做錯事,再者雲朵也在這裏,父母若隨他離開必定心中不舍,這樣的局麵不是他所願意看到的。
可是在事情沒有安排好之前,雲飛不能向任何人說這樣的話,以免讓他們空歡喜一場。
雲朵並不知道雲家所發生的事,她現在恨不能有三頭六臂,第一次操辦宴會才知道後宅的事情竟然比做生意還繁瑣,以前都是去赴宴最多就是在禮物上下點心思,或是給自己的裝扮上用點心。
可自家舉辦宴會卻必須要全程跟進,且很多事情下人都要請示,便是管家也不敢全然做主,畢竟這是主家第一次辦壽宴沒有參考,一旦不合規矩或是不夠出彩都會讓齊家成為西平城的笑柄。
雖然齊家如今沐浴聖恩又是大富之家,可在許多人眼中齊家不過就是泥腿子出身的暴發戶。
“這個菜單子再修改一下,除了這幾樣有長壽寓意的菜肴和點心之外,再加上一些新奇的,讓酒樓那邊把最新要上市的菜品準備好,就在壽宴上推廣。”雲朵看著已經修改了三次的菜單子還是不滿意,指點道。
管家記下並應了是,雲朵繼續道:“老夫人是那天的主角,管家去催一催繡房那邊,三套衣裝明日必須送到府中來,還有給老夫人準備的頭麵也要在明天一並試戴。另外,府中的兩位小姐還沒到及笄的年歲,裝扮上要低調,還有府中的幾位小主子也要多些人留心照應著,莫要讓人鑽了空子。”
雲朵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就怕壽宴上會有人玩貓膩,尤其是李家人還在這裏,雲朵自是不放心的很。
“壽宴那日護院要加強巡邏,把別的宅院裏的下人都招回來幫忙,府中的下人隻要招待好客人照顧好主子便可,其他的事情盡量不要安排他們去做。”雲朵再次強調安全問題。
管家連聲應是,雖然覺得雲朵有些杞人憂天了,可畢竟是第一次辦壽宴,多做總比出錯好,再者齊家的下人人數絕對不少,再加上借調過來的倒也不用擔心會出問題了。
“夫人,奴才想著老夫人壽宴那日要不要把兵工暫且放出去?”管家猶豫了好幾日才開口建議道:“並非是老奴瞧不起這些兵工,隻是兵工大多是傷殘之人,隻怕有些閨閣中的小姐們看了會害怕,再者有人說出不好聽的話也會讓那些兵工們心裏不舒坦。”
雲朵倒是沒想過這點,聞言沉默了一會後才道:“你把話風透出去,看大家的意思讓他們自己決定吧,不管是留下來還是想要出府去躲上一日都成,就是別讓兵工覺得是主家怕他們丟人才讓他們離去的。”
雲朵很清楚這些兵工對自家的忠心,自是不希望產生任何的罅隙。
不過管家說的話也有道理,雲朵不能不采納一二,想了一下將邀請的名單再掃視了一遍,雲朵眉頭微皺道:“這次請的人有些多,幾乎西平城有頭有臉的人家都發了帖子,若無意外至少有四分之三的人會前來,倒時候這座位的順序可能需要調改,管家也要做好心理準備莫要失儀了。”
“奴才曉得。”管家躬身毀了一句,見雲朵神態疲憊,卻不得不問道:“夫人,那李家人如何安排?”
知曉雲朵對雲李氏的厭惡,所以在管家看來這個雲李氏隻能算是李家人,否則都是對自家夫人的侮辱。
“這幾日府中多事,總會有疏忽的地方,對李家人照顧不周也是正常的,管家說是與不是?”雲朵淺笑,隻是眼神卻是一片冰冷。
管家立即明白雲朵所要表達的意思,笑著道:“是啊,老奴年紀大了,這盯人的事可是不如以前做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