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身世

齊開菜的傷並不重,塗抹了幾日的藥酒並配上按摩之後便好的差不多了,所以每日在府中還是能看到她的身影,不過齊家人還是不允許她多走動。

都道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齊開菜若養不好必定會留下後遺症,到時候難受的還是她自己。

不過齊開菜也很聽話,除了到院子裏曬曬太陽便窩在屋子裏,連飯食也是送到她屋內的,有齊開花每日陪伴,以及其他家人時常來看她陪她也不覺得悶。

“姐,你有沒有問過那兩人咋樣了?俺那日可是看的仔細,傷的很重呢,被叫做哥哥的那個腿都斷了。”齊開菜朝外麵瞄了一眼,見沒人之後便在齊開花耳邊小聲嘀咕著。

“俺這兩日都和你在一起,哪裏曉得。”齊開花倒是沒那般在意,隻是淡淡的道:“大哥把他們安置到別處去了,這事娘可是不知道的,你可別說漏嘴了。”

“放心吧,俺曉得。”齊開菜點頭道:“就是想知道他們現在好點了沒,雖然看不清他們的長相,可俺還是覺得能對自己的哥哥生死不相棄的人是最好看的,當時俺看到他們的樣子就想起來咱家過的那些苦日子,有一口吃的都是一家人推來推去的,就怕會餓死,要不是爹娘不把閨女當賠錢貨,咱倆也就活不到現在了,哥哥們對咱們好,後來有了大嫂之後家裏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可整日關在這大宅院裏,倒是覺得少了些啥。”

聽了齊開菜的話,齊開花先是愣了一下,隨即附和的點點頭道:“俺也是這麼覺得的,可又覺得這麼想不對,但哪裏不對又說不上來。要是給娘曉得了,定會說俺是好日子給燒的,咋就不能好好過日子呢。”

撇開姐妹倆在這邊閑談不說,雲朵夫婦此刻正在小院裏,確切的說正在和醒來的少年說話。

“我哥怎麼樣了?”少年醒來後發現在自己身處陌生的環境,忙焦灼的開口問道。

原本隻是想過來看一眼,畢竟這二人已經被救過來兩日還沒清醒,卻正好看到少年睜開眼睛,夫妻倆便沒急著離去。

“你哥沒事,就在你隔壁的屋子裏養傷,大夫說你們需要靜養否則會傷了根基,想來你也不願看到你哥心疼你。”雲朵溫和的開口,對一個醒來便關心親人的人總會是有些好感的。

見少年沒有第一時間詢問自己的傷勢和病情,齊開運也不由得高看了兩眼,也不在意對方沒有感恩的意思,便道:“大夫說你需要放平心態養身子,否則以後便會纏綿病榻,你兄長的傷到隻是外傷,反而比你更容易養好。”

少年聞言抿了抿唇,想要起身給夫妻倆叩頭,一動彈便牽扯到身上的傷口撕心裂肺的疼著。

得了主家的顏色,下人忙上前扶住少年道:“這位公子還是不要動的好,你身上的傷可是不好,還有不少腐肉都被大夫刮除了,現在最好是不要隨意動彈,有啥事等你的傷口好了些再做也不遲。”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如何能拖延到傷勢大好?”少年卻是皺起眉頭道,依舊想起身。

“俺們救你們不過是順手,你也不用覺得感恩。”齊開運臉色一冷,有些不悅的道:“你要是不在乎自己的身體,那就帶著你兄長離去,俺們家沒必要每日幾十兩銀子的醫藥費搭在你身上。”

少年一聽頓時皺了皺眉,不過僵硬了片刻後還是在下人的幫助下躺了下去。

齊開運剛才的話是實話也是一種試探,見少年隻是在掙紮著該不該起身行禮,而沒有因為銀子的事情而咂舌便知道少年的家裏必定不是小資或貧窮。

二人來的時候身上的衣裳已經破損的嚴重,那料子隻能算是中上等,且身上連證明身份之物都沒有,所以齊家也一直沒有辦法去聯絡他的家人。

“恩公,我姓梁,單字一個秋,我哥單字一個夏。”少年緩緩的開口道。

“可是一個是夏季出生,一個秋季出生?”雲朵下意識的問道,隻覺得這家的父母也是夠不靠譜的,取名字也太過隨意,竟然這般懶。

“我們是夏季出生的雙生子。”梁秋點點頭,語氣有些嘲諷的道:“我們的爹是上門女婿,所以我們是隨母親的姓氏,爺爺看到我們出生便過世了,母親傷心過度身子一直孱弱便也沒有多餘的精力照顧我們,所以我父親的家人便借著這個名義住到府上,我這個名字也是我父親的爹給取的,我取秋字是為了證明我弟弟罷了。”

夫妻倆聞言有些無語,已經能猜到後來所發生的事情了,看來這個上門女婿也不是個好物,倒是梁家人有眼無珠的找了個畜生回來。

不過梁秋主動說起自己的過往,他們也不好打斷隻能當一個聽客,或許這小子也是想要一吐為快。

梁秋頓了一下,平緩一下心情繼續道:“後來在府上住的人越來越多,儼然已經是那一家人在當家作主,若非爺爺留下來的一幹忠仆始終不肯放權並且有母親的外祖家幫扶,我們兄弟兩人或許不能平安長大。五年前那家人給爹的屋裏送了個女人,說我母親的身子不好總不能耽誤我父親開枝散葉,而那個女人是父親的什麼表妹,在一年後也生下了個兒子,竟是無恥的也冠上了梁姓成為府中的小少爺!”

夫妻倆一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這倒是堪比老宅的那些人了。

“你們母親呢?”見梁秋滿眼的憤恨之意,雲朵便開口詢問道,心裏已經猜測出一二來。

“我和哥哥出事,就是因為撞破了他們的陰謀,這些年母親之所以會一直不見起色就是因為他們偷換了給母親養身子的藥,所以那個賤人要對我和哥哥下殺手,不過他們暫時還不敢對母親下死手。爺爺在過世的時候便防著他們,已經留下遺書。梁家的一切財產都由母親來繼承,若是母親過世則是由我們兄弟倆和母親的其他孩子一起繼承,所以他們一定會想辦法讓母親同意把那個賤種抱養到名下,才敢對母親下手。”梁秋恨恨的捶打了一下床鋪道:“可我們兄弟倆現在的情況根本就回不去,母親她……”

夫妻倆見梁秋的神態和遭遇也相信了大半,但畢竟沒有查證過也不會全然相信或應承什麼,便詢問道:“你們的族人不管此事嗎?”

“族人?”梁秋冷哼一聲道:“這些年我父親沒少給族裏送禮,那些人才不會管我們母子的死活,隻要他們能夠得到好處就成。”

沉默了一會之後,梁秋再睜眼時眼中流露祈求之色道:“恩公,我知道救命之恩尚未報答不該再有所求,但能不能請你們讓人去打探一下我母親是否安好?這份恩情梁秋他日必當回報。”

夫妻倆對視一眼,這個請求倒是不難也不過分,當下便點頭道:“此事你不要著急,且說來你家的地址,俺們會安排人過去查看,一切等得到消息後你再做決定。”

“多謝恩公。”梁秋眼眶泛紅,多餘的話卻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