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過後,殘兵陸續來到齊家,在看到戰友們‘安逸’的生活和紅潤的臉色之後,無不是同意簽下終身用工合約,自然這隻是用工契約而非是賣身契,這是對兵工們的尊重,英雄們不該為奴為婢。
而這次來的兵工中果然有少數身體健全的,甚至還有一些是女兵倒是讓雲朵意外,了解之後才知道燕國征兵不僅僅隻要男人,很多人家不舍得讓兒子去當兵便可以把成親三年未有子嗣的兒媳婦或是剛剛及笄的女兒送去當女兵,也有一些是夫妻沒有孩子不願意分開便一道去當兵的,極少數是自願去當女兵為國家效力。
但不論是因何當兵,女兵到了軍營雖然是做後勤工作卻還是免不了整日拋頭露麵和男人們接觸,進了軍營能活下來的也鮮少會被家人接受,在大家傳統的思維中女人進了軍營便是軍妓,且這些女子苦累的活都幹活也學過幾手功夫,想找個好男人嫁了也難,賣身為奴根本接受不了,平日大多是做點零散的工來養活自己,這次來齊家也是有些忐忑,沒人願意飄零無所依,但更怕被人當做奴隸壓迫沒有半點尊嚴。
“你們都是軍營裏曆練出來的,吃苦耐勞這點是你們最大的優點,俺相信你們在俺們家一定能成為合格的兵工,在俺們家裏沒有那麼多的醃攢事,隻要做好你分內的事就能過安穩的日子,俺對你們的要求和男兵工一樣,不能惹是生非不要做背叛東家的事,自然也會給你們一樣的待遇。咱們鄉下的女人就是農忙的時候下地,閑著的時候做做針線活,有不會做針線活的也沒關係,幫著喂喂雞鴨什麼也成,這些事應該難為不到大家夥吧?”雲朵在眾人複雜又疲憊的神色下說完這一段話,便見許多人像是滿血複活一樣,眼神都亮了起來。
男兵那邊是由齊開運負責的,雲朵便拿出之前準備給男兵的文書,讓幾個識字的女兵看過之後讓大家都簽上名字,這才有些為難的道:“老嶽之前沒告訴俺有女兵,所以這邊也沒特意給你們準備院子,你們要是可以接受的話,先在男兵那邊的院子新蓋的房子裏住下,在院子裏用籬笆牆格一下,等分配好你以後在哪裏上工,再給你們另外辟出來一個小院咋樣?”
看著三百多個女兵,雲朵心裏頭暗道要早點加蓋房子裏,戰友情最是其他情感所不能替代的,說不定很快就要舉行退伍軍人的集體婚禮了,總不能還像現在這樣住著,成親的人不方便嘿咻,單身的人聽不得那響聲啊。
還好三百多個女兵不知道雲朵的想法,否則再厚的臉皮也得火燒一下,一個個都為以後能有歸宿感到高興,她們最怕的就像是和老兵一樣會無人養老送終,幹活苦點累點反而是正常的。
齊家一下子又來了六百多兵工,還是男女都有讓村子裏有了不少議論聲,青穀村也是有過女兵的,這個年代把兒子看的太重,女兒就是賠錢貨,兒媳婦更是別人家的人,可回到村裏來安家落戶的卻是一個都沒有,在他們眼裏還認為這些女兵就是不貞潔的,很多自認為是道德良好的婦人整天的看著自家男人,也有人去村長家說這事希望能把女兵給趕走,免得壞了村子裏的名聲。
也有幾個好吃懶惰還找不到媳婦的潑皮則是盯上了女兵,想賴上一個娶回家做婆娘,壞名聲也比沒媳婦好不是?
對於村子裏人的這些聲音雲朵自然也是聽過的,不過沒人做出過激的事情她便也不理會,這個世道便是如此,若女兵們連這點壓力都扛不住那還是趁早走人的好,雲朵沒空去操心這些成年人的心情。
轉眼便到了十月底,各地的開荒工作也差不多到了尾聲,雲朵家的再生稻也收割到了打穀場,時刻都有人在旁邊看著免得被人偷了去,村子裏也再次的把齊家種水稻的事當做最緊要的話題來談論。
倒是齊家的冬小麥沒人放在心上,都認為那是必死的東西,也就齊家有閑錢禍害種子。
“朵兒,你們家這再生稻長的還真不賴,俺算了一下這兩季的加起來也不比其他糧食少了,以後要是大家都能這麼種,還怕會吃不飽肚子?”身為老莊稼把式,雲父看著閨女家的收成高興的合不攏嘴,比自家秋收的時候還樂嗬。
“是啊,不過這才第一年,明年用今年的稻種應該收成更好一點,兩三年以後北地的水稻兩茬產量不會比其他的糧食少,就是種的多了價錢也就下去了,而且這水稻也不是啥地都能種。”雲朵笑著回應,看著打穀場上的再生稻也是高興的很,但比較冷靜一些,畢竟這都是預料之中的。
“你這丫頭,能吃飽肚子重啥還不都一樣,再說大家都種水稻的話,其他的糧食也會貴一些,還不是一樣。”雲父倒是看的比較透徹,看樣子是不打算跟風來的。
“嶽父說的在理,以後大家都種水稻,咱家就種夠自家吃的,剩下別人家啥種的少咱就重啥,哈哈。”齊開運立馬跟著應和,這馬屁拍的雲父那叫一個樂,嶽婿倆到一旁研究著種莊稼的門道去,倒是把雲朵給晾在一邊了。
雲朵倒是不吃醋,見雲飛一直抱著手臂看著打穀場便問道:“大哥這是在看啥呢?這幾天忙活的還沒舒展開筋骨?”
“你這丫頭成親了倒是沒個正行了,連大哥也打趣。”瞪了雲朵一眼,雲飛歎道:“俺就是在想著你和俺說買地的事,要不要把家裏的銀子都買了荒地,以後就算不能種水稻種其他糧食也是好的,莊戶人家還是手裏有地心裏有底啊。”
見雲飛是在想這事,雲朵輕笑道:“俺還是那句話,現在買荒地不虧,哪怕養幾年賣出去也能小賺一筆的,家裏的銀子要是不夠哥就來找俺,幾千兩銀子還是有的。”
“有你這麼個財大氣粗的妹子,做哥的怎麼覺得自己這麼沒用呢?朵兒,能不能不這麼打擊你哥?好歹咱家也是村子裏的富戶不是?”雲飛一臉哀怨的看了雲朵一眼,表示他受傷很重。
知道雲飛是怕給自己添麻煩,雲朵低聲道:“哥隻管放心,俺們家賺的銀子有一部分都是俺的私房錢,當家的和婆婆他們都不管俺怎麼用的,所以俺就算把銀子給哥了他們也不知道,更何況還是借給哥的是不是?”
“行了行了,就你這丫頭能耐,回頭俺和爹商量商量再說,看你現在高興的樣兒,要是明年開春冬小麥活不了,看你怎麼哭鼻子的。”雲飛有心想揉揉雲朵的腦袋,又怕這麼多人看著影響不好,隻能一甩秀氣去幫忙打稻穀去了,這白收獲的一季糧食真是看著就讓人有幹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