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又發什麼瘋

一邊造大聲勢,另一邊又將這些事悄悄按下,皇上斷不會前後做事如此矛盾,之所以這樣做,定是另有所圖。

剛才皇上說,冒頭的都是些小魚小蝦,也就是說他真正想網的那尾大魚還沒有冒泡。

如何讓那尾大魚冒泡,自然就得讓那大魚覺得周遭很安全。

大周朝傳到天順帝手上時,已經是第六代了。

經過前麵幾任皇帝的積累,大周早已擺脫了剛剛開國時窮困,國力也日益強盛了起來,可帝王對朝臣的掌控卻大不如以前。

更多的時候,帝王與朝臣之間就是一種此消彼長的博弈。

宋無忌就想到了之前,天順帝交代過他的那些話。

天順帝在示弱!

並且在給那些結黨營私的官員們製造一種假象:讓他們以為朝廷不能奈他們何。

如此一來,他們行事才會更加的肆無忌憚,露出的更多的馬腳,這樣更有利於天順帝將他們一網打盡。

“無忌明白了!”宋無忌就笑道,“我這就回去告訴他們先不要急。”

“你自己也要小心!”天順帝就同宋無忌點了頭,“別忘了朕讓你搬出寧國府的初衷,德遠鏢局已經著了他們的道,你這邊可千萬不要再出什麼意外了。”

交代完宋無忌後,天順帝又同祁琛道:“我原本還擔心你在他身邊力單勢薄,既然德遠鏢局的那些人都住在東大街上,你便要好好與他們相處,把宋世子身邊的防衛做起來。”

“微臣明白!”祁琛應過之後,就跟著宋無忌一道出了宮。

他們在宮裏逗留的時間並不長,待回到東大街時,正巧遇上趙如意在給府裏的人發紅包。

宋無忌也就停下了腳步,躲在廊廡之下,遠遠地看著她。

府裏眾人都是喜氣洋洋的,從趙如意手中接過紅包時還不忘同她說上一兩句吉祥話,而穿著一身桃紅色蝴蝶穿花妝花通袖袍的趙如意水靈靈的,嬌豔得像朵花一樣,臉上還掛著宋無忌百看不厭的笑容。

待趙如意將紅包悉數發完轉身回了正屋之後,宋無忌這才輕手輕腳地跟在她的身後也進了屋。

他先是給總跟在趙如意身邊的三兒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從身後抱起了趙如意,並帶著她打了個圈。

突然騰空而起的趙如意自是被嚇得大喊大叫,一旁的三兒瞧見了,卻是掩著嘴笑,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待發現抱著她的人是宋無忌時,趙如意就拍打著他的手道:“哎呀又發什麼瘋,趕緊將我放下來。”

在這種事上,宋無忌自然不會聽她的,他徑直將趙如意抱到了西次間的暖炕上,然後點著她的鼻子道:“年前不是已經發過一次紅包了嗎?今兒個怎麼又發?”

“怎麼?世子爺您心疼錢了?”趙如意就眼波一轉很是俏皮地道,“世子爺要是心疼錢,我就拿我的私房錢補上!”

宋無忌一聽這話,抬手就在趙如意的屁股上重敲了一記:“還學會編排我了?我幾時心疼了錢,再說你的那點私房不也是我賞的?那可是我賞給你的體己銀子,可不許這樣亂花了。”

趙如意被他這麼一打,就想到了昨夜二人在一起廝混的事,臉蹭的就紅了。

瞧在宋無忌的眼裏,就顯得更嬌媚了。

他也就在她鬢邊輕啄了一下。

沒想到這個原本隻是逗逗她的小動作,卻讓他全身的氣血都往一處湧去。

坐在宋無忌身上的趙如意也感覺到了他身體的異樣,趕緊從他身上爬坐到了一旁,然後分散著宋無忌的注意力道:“年前發的那叫封紅,是用來獎勵他們這一年當差當得好,今天發的則是紅包,不用太豐厚,隻是圖個吉利而已!所以也花不了幾個錢。”

宋無忌就一臉受教地點頭,像個乖學徒一樣。

趙如意原本還要說,可瞧著他那一臉揶揄的樣子,才想到宋無忌也是做了這麼多年主子的人,又怎麼會不懂這些,而用得著自己在這班門弄斧?

一想到這,趙如意就嗔怨地大喊了一聲,而宋無忌則是哈哈地笑出了聲來。

正巧有兩個往茶房裏抬水的小丫鬟結伴從西次間的窗外經過,聽得屋裏二人的聲音,就忍不住頻頻側目。

守在門外的三兒瞧見了就叉著腰斥道:“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有這閑工夫不如趕緊幹完了活去廚房裏閑話去!”

那兩小丫鬟聽得三兒的訓斥很是惶恐地應了一聲“是”,在給茶房裏的水缸添滿水後,匆匆地走西廂房前的廊廡退了下去。

趙如意自然也聽得屋外的動靜,她就皺眉道:“三兒這丫頭,越發潑辣了。”

沒想宋無忌卻是笑道:“潑辣點好,你在這個院子裏總是做老好人,那些人一點都不懼著你,讓三兒出去唱唱白臉也好,免得他們肆無忌憚。”

“世子爺真的覺得我是個老好人嗎?”聽到這話的趙如意就很是意外,要知道上一世的她可不怎麼招人喜歡。

“難道不是麼?”宋無忌卻是挑著眉看她,仿佛自己說的是一件毋庸置疑的事情。

趙如意也知道自己在這種事上與他討論是毫無意義,便換了一個話題:“今天我爹來找過我了,他說明天就歸家去。”

“嗯?他為何要走這麼早?是咱們府裏有人虧待了他嗎?”一見著趙如意臉上流露出的失落神色,宋無忌的心就一揪。

他還以為那趙老漢至少要住到十五再回去,畢竟出了十五才算把年過完了。

“他總說自己在府裏無所事事,又幫不上什麼忙,整日的白吃白喝,心裏不踏實。”趙如意就歎著氣道。

“那是不是說,隻要我幫他在這府裏找著事做了,他就會願意留下來了?”從趙如意這話裏,宋無忌卻聽出了另外一層意思。

被他這麼一問,趙如意也愣住了。

自己怎麼就從來沒這麼想過?

她爹是個忙了一輩子的人,怎麼可能真的清閑下來,即便是一個人,他也摸摸索索地將自家的小院收拾得規規整整的,一點都不像是個老鰥夫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