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是誰想害他?

那抓藥的夥計聽得添福如此抱怨了一通後,笑著安慰了添福兩句,便手腳麻利地為添福重新抓了藥。

添福帶著藥剛一回府,趙如意便迫不及待地打開藥包查看了起來。

就連許嵐,也從宮中一下子就直奔了寧國府,連家也沒有回。

“如何?”畢竟關係著自身,宋無忌就頗為緊張地問。

趙如意在查看了那新抓回來的五副藥後,卻頗為失望地搖頭。

她從藥包中撿出幾塊三七來同大家道:“今日抓回來的都是三七。”

宋無忌也就跟著歎了口氣。

難道之前那幾塊土三七真的隻是藥鋪的夥計不小心抓錯了藥?

他就有些自嘲地笑笑。

連他自己都已經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感覺到失望了。

瞧著世子爺那失望的神情,趙如意的心裏就覺得有些後悔,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一開始是不是太過大驚小怪了。

她便開始有些失落地收撿著藥包。

“等等,讓我再瞧瞧。”許嵐卻覺得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

他從未懷疑過宋無忌的病情反複是因為藥材的原因,可之前趙如意的發現卻不得不讓他懷疑。

他就一味藥一味藥地仔細查看了起來,有的隻是聞上一聞,有的卻還要放入嘴中輕輕地咀嚼一番。

“今日給你抓藥的還是昨天那個夥計嗎?”許嵐就看向了添福問。

添福不明白許太醫怎麼會突然有此一問,但也老實答道:“十次有八九次都是他!因為我們都是他們店裏的老主顧了,掌櫃的便總是叫了那個手腳最快,腦子最機靈的給我們抓藥。”

“怎麼?是瞧出什麼問題來了嗎?”宋無忌就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激動地問。

許嵐便點了點頭,從藥包中揀出一味藥來,不疾不徐地道:“今天的三七雖無問題,可是這個雞血藤我卻是瞧著有些不妥,因為這根本不是雞血藤,而是大血藤,這兩者長得很是相似,藥性也相似,雖然誤服不至於害命,可到底會因為藥性不足而誤事!”

“我剛才問過添福,這抓藥的到底是什麼人,因為一般人分辨不出這兩種藥材還情有可原,可若是藥鋪裏抓藥的老夥計也分辨不出,那就明顯有了問題。”

“所以,許太醫也覺得是世子爺的藥被人做了手腳嗎?”趙如意也就問道。

許太醫也就點了點頭。

“隻是我有一些不明白,像仁安堂這樣的老字號,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這完全是在自毀招牌。”許嵐就很是不解。

“有沒有可能仁安堂的掌櫃的並不知道這件事?”趙如意就做出了大膽的猜測。

男人們總是在外打拚,有時候他們並不清楚內宅的一些陰私。

“會不會有人收買了藥鋪的夥計,讓他故意抓錯一兩味藥?”趙如意就打量著宋無忌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說道,“因為添福也說了,每次給他抓藥的都是那個夥計,那有沒有可能他並不是每次都出手換藥,而且即便是換藥,他也是換的不同藥材?“

“而且他新藥方不換,必須是抓過幾次的老藥方才會換,也就是說他本身也很小心翼翼。”宋無忌也跟著一起推測著,“如此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即便遇上了土三七這樣有毒的藥材,可我也不會因為服用過量而傷及性命,最多也隻是延誤了我病情的治療而已。”

越說,宋無忌越發覺得就是這種可能。

可到底是誰想害他?

宋無忌卻更迷惑了。

首先他敢肯定的是,下手的絕不會是馨香院的人。

馨香院的人都恨不得他早點死,好將寧國公世子之位讓出來給宋無憂,她們若是能想到這樣的主意,自己恐怕早就沒了性命。

而現在,對方明顯隻想讓自己就這樣病著而已。

可是他就這樣病著又對誰有好處呢?

這正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既是這樣,不如我們直接去問那個抓藥的夥計好了!”許嵐就出著主意道,“隻是想要那夥計鬆口,就必須要抓他一個現行才行!”

於是幾個人就湊在一起合計了起來。

幾日之後,許嵐便將那仁安堂的張大掌櫃約到仁安堂對麵的春記茶酒樓裏喝茶。

仁安堂是京城最大的藥鋪,同樣也做著宮裏的藥材生意,因此他們並不敢得罪太醫院的人,那張大掌櫃自是欣然赴約。

許嵐並未同那張大掌櫃來虛的,在微微寒暄過幾句後,他便拿出了兩包藥讓張大掌櫃親自察看。

張大掌櫃就有些不明地看向了許嵐:“許太醫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前些日子我讓人在仁安堂抓的藥,同一個方子卻抓出了兩副不一樣的藥來,還請張大掌櫃的幫我看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說著,許嵐又將那兩副藥往張大掌櫃的麵前推了推。

張大掌櫃的就打量著那兩個藥包,紙包上還印著仁安堂的大印和抓藥夥計的私印。

瞧著張大掌櫃那有些懷疑的神情,許嵐就輕呷了一口茶道:“掌櫃的盡管放心,藥都是仁安堂出來的,我還沒有閑到拿別處的藥來消遣張大掌櫃。”

張大掌櫃就麵帶尷尬地笑了笑,然後拆了那藥包仔細比對了起來。

“這真是同一個藥方抓出來的藥嗎?”張大掌櫃的臉色就變得難看了起來,“請問可否將藥方拿來給小的過目?”

許嵐就隻是笑笑,然後從袖口中抽出了藥方。

在對比過藥方後,張大掌櫃的額角就滲出了汗來。

他原本以為兩副藥中隻有一副是抓錯的,沒想到兩副藥竟然都抓錯了,這在仁安堂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這裏麵恐怕是有什麼誤會!”那張大掌櫃就拿袖口擦了擦自己的額角。

“張大掌櫃,這其中有一件事我還是有必要同你解釋一下,”看著神情有些緊張的張大掌櫃,許嵐就敲著二人之間的茶幾道,“首先,我們並不相信這隻是無心之失,仁安堂這麼些年能雄立於京城,店內的活計絕不可能犯這種錯誤,所以我們覺得這是有人故意而為之;其次,我們認為是有人私下裏做下此事,而並非是出於仁安堂的授意,因此我們才來掌櫃的您來溝通此事,不然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仁安堂的名聲可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