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幼之聞言,心裏有些難受。
他點了點頭,看著韓頌智說道:“我保證他不會再出現在你的麵前!”
這次導程海潛規則的事情在S城引起了軒然大波。
好在後麵程海的結局也讓大家大快人心。
齊幼之在為韓頌智安排好了出國的事情之後,才帶著虞安安回了趟齊家。
齊母一見到二人,就開始詢問這件事。
直到確定了韓頌智沒發生什麼意外之後才算是徹底放心。
“媽,今天我跟安安來是有事要跟你商量。”
坐在餐桌上,齊幼之打算借這個機會將讓她出國治療的事情說出來。
齊母心裏其實也已經有了準備。
所以在齊幼之將事情告訴她之後她並沒有多麼的驚訝。
“治療成功的幾率大嗎?”
微微歎了口氣,齊母開口道。
“雖然成功的幾率不算太大,但隻要有希望,我們都應該嚐試一下!”
齊幼之抬眸說道。
其實幾率何止是不大,甚至可以說除非有奇跡。
但這些話,他怎麼忍心告訴自己的母親?
齊母一輩子都在S城,現在要她出國,她還真有些舍不得。
她思考了很久,就在虞安安和齊幼之以為她要拒絕的時候,她終於開了口。
“我可以跟你們去國外治療……”
畢竟她也想多活一點時間。
要是能夠看到自己的兒子和虞安安誕下一子,自然是最好不過。
“但如果治療沒有成功……我希望你能將我跟你爸葬在一起!”
齊母的聲音淡淡的,似乎這是她早就已經想好了的事情。
而齊幼之聽到這句話,算是徹底破防。
“媽,你說這個幹什麼!”
無論如何,他一定會想辦法讓自己的母親多活一些時日。
現在說葬在哪裏,為時尚早!
齊母知道齊幼之這是不願承認,她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的身體我比你們清楚,你先答應我!”
齊幼之的父親去世得早,但她跟那老頭卻是真心相愛。
他走了這麼多年,自己沒有哪一年不在想他。
也許這個時候離開,也不全是壞處!
齊幼之不說話,齊母卻非逼著他答應。
無奈,虞安安隻好在這個時候替他做主。
“媽您放心,我們會答應您的要求的,不過在這之前您一定要積極治療!”
聽到虞安安的話,齊母這才緩緩點了頭。
兩人陪著她吃了晚飯,她身體不好,自然困得早。
吃過飯後才在客廳坐了不到半小時便說自己累了。
她睡著後,齊幼之才帶著虞安安離開。
今天齊幼之沒有叫司機,而是自己開車來的。
此時他沉著臉開車,卻不是回別墅的路。
虞安安以為他是在氣剛剛自己擅自接話。
也不敢開口。
直到她發現這條路是去陵園的時候,才扭頭看向他。
雖然認識他這麼久以來,她從來不知道齊父葬在哪裏,也沒來拜訪過。
但憑著齊幼之現在臉上的神色,她就猜到了肯定是要去見齊父。
這讓她突然有些緊張起來。
自己跟他不過是合約關係,不太好去見他的父親吧?
想到這裏,在車終於停穩之後,她才開口。
“我在車裏等你吧?”
他也許這個時候是想自己一個人待一會兒的?
齊幼之開車門的手微微一頓,卻並未說話。
而是徑直離開了車邊,算是默認同意了虞安安剛剛的話。
看著他有些落寞的背影,虞安安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齊幼之每年都會來看自己的父親。
而每次,都隻是站在墳前不說話。
他剛才本來想帶著虞安安上來的,也算是想要將她真正介紹給自己的父親認識。
但是她不願意,他也無法強求。
“爸,如果你真的在天之靈,就請保佑我媽,這次的治療能夠順利吧!”
他看著碑上貼著的照片,自己卻隻有陌生。
小的時候他總是怪罪他隻知道工作不管自己。
但現在才明白,他也是身不由己。
已經沒有再恨他或者討厭他了。
不過那麼多年缺失的親情,他也沒辦法對著自己的父親太過親近。
“對了,我有個真心喜歡的人,就像你喜歡媽一樣。”
“但是……她還不喜歡我。”
話說到這裏,齊幼之的心情有些低落。
以前他從來沒有在這裏告訴過父親他心裏有人,而且這麼多年都沒變過。
這還是第一次向他敞開心扉。
也不知道,是不是虞安安跟著他一起來的緣故。
讓他沒有那麼抵觸跟自己的父親分享心情了。
虞安安在車內安靜的等著齊幼之。
這滿山的墓碑,她也不知道齊幼之在哪裏。
不過天氣陰沉,她總覺得就快下雨了。
果然,她心裏有這個念頭沒出三分鍾,天空便落起了小雨。
這山上本來就冷,要是被雨淋,肯定會感冒的!
也不知道齊幼之還要在上麵待多久。
想到這裏,虞安安有些坐不住了。
她冒雨開門,在後備箱查看有沒有雨傘。
還真有一把!
想著這地方也有監控,而且應該沒人會把這車開走。
虞安安猶豫片刻,還是決定動身去找齊幼之。
雖然這裏有不少墓碑,但好在都集中在一個地方。
虞安安打著傘,聽見雨滴落在雨傘上的聲音越來越大。
她必須趕快找到齊幼之才行!
這裏的墓碑全都是階梯式的。
虞安安看著眼前這數不盡的樓梯,覺得自己爬上去這一個月的運動量就都夠了!
深吸了口氣,她開始往上爬。
而另一邊。
齊幼之也是站著站著發現下了雨的。
不過對他來說也沒什麼影響。
直到自己的頭上突然感覺不到雨水。
還有個黑漆漆的東西壓住了他的頭頂。
他這才反應過來側身。
一眼便看見了站在他旁邊氣喘籲籲為他撐傘的虞安安。
她……怎麼上來了?
“下雨了……你不知道走?”
虞安安叉著手彎腰穿起,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不過另一隻拿著雨傘的手卻舉得老高,為齊幼之擋雨。
見她雖然嘴上埋怨自己,但手的姿勢卻很誠實。
齊幼之的心狠狠的顫了顫。
他抿唇,垂眸再次看向了自己父親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