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匿名證詞

白鹿洞的學子柏英飛走上前,拱手一作揖,平靜的說道:“學生看到的與其他兩位不同。學生看到是馮子明一行人專橫霸道,將人驅趕出涼亭還不罷手,還要羞辱人,讓他們四人下跪,從他的雙股之下爬過才能離開,此行為著實令人不恥。

四人不願,便招來暴打,眼看著要將四人打死,幸虧白露書院其他人趕至,將他們救下。馮子明對此甚為惱怒,直接將白露書院一幹人等一並圍住,要處置他們,白露書院學子迫於無奈之下,才出手反抗。

此事皆由馮子明而起,他專橫跋扈,目中無人,今日被打斷腿,是他咎由自取,而紅楓書院之人亦是幫凶,罪有應得。

此事還請大人明鑒。白露書院不僅無罪,且有功,懲惡揚善,不畏強權。反倒是紅楓書院諸位,助紂為虐。”

此言一出,馮子明乃至站在他一方諸人的臉色變得一陣青一陣白。

“哎呦,哪裏來的愣頭青啊,居然敢說這種話。他就不怕被馮家人給滅口。”外頭的百姓驚訝不已。

“柏英飛,這個名字有點熟悉啊。”

“不會是嶺南柏氏的家族中人吧?”有人聯想到了此地名門大族。

“我知道,他就是嶺南柏氏族人。怪不得敢不畏強權,敢仗義執言。”

堂外議論紛紛,堂內亦是竊竊私語。

白鹿書院的學生以及家長亦是驚訝又感激的看著此人。

有人作證,不至於讓馮家隻手遮天到無人敢明言。

馮子明陰冷的目光盯著柏飛英,幽幽的說道:“柏飛英,從前就聽聞你眼神不好,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柏飛英斜晲了他一眼,“身正則清明,心邪則汙穢。邪看正,亦是邪。”

“你……”馮子明怒起,“你一個沽名釣譽之輩,談什麼身正清明。”

柏飛英理都不理會他,更是連眼神都奉欠一眼。

馮子明很生氣,那感覺就像是自己一拳頭打在棉花上。

馮天齊一把摁住馮子明,對著他使了一個眼色,馮子明立馬摁下了心頭的怒火。

馮天齊上前一步,對著堂上的林大人拱手一禮,“大人,既然三人的說法不一致,不妨讓當時在場的人都上來說上一說。有人說謊,但不可能所有人都說謊。所以隻要問一問所有人,真相自然明了。”

這話說得沒錯,但是那些人敢與馮家作對嗎?

不是所有人都是柏英飛,都是名門家族之人,不畏懼馮家。

馮天齊打得算盤很好,任誰都看得出來,白鹿書院這些人是沒有任何希望。

就在這時,秦子騫走上前,開口道:“我覺得這個法子很不錯。”

林大人見到秦子騫開口同意,神情微微一愣,似有不解。

這個法子可是對白鹿書院可沒半點好處。

“你是何人?”馮天齊上下打量著他。

秦子騫沒有開口,倒是林大人急急喝道:“他是白鹿書院學子家長代表。”

馮天齊視線從他的身上挪開,“既然白鹿書院這邊也同意,那就勞煩大人將當日在場的所有書生都傳喚上來,一一問詢一番便是。”

林大人下意識的看向秦子騫,見他沒有反對,想了想對著下麵的人命令道:“將當日的學子全部帶上來。”

一會兒的功夫,那日在場的學子統統都被到公堂外的庭院內,人有不少,足足有三十多位。

林大人正準備開問,秦子騫先一步開口道:“大人,問詢當日的事情,我有一個提議。為了避免眾人畏懼強權,遭人報複,采用匿名書寫當日事件的原委,然後,交由大人審查。如此一來,諸位學子不怕有人報複。”

馮天齊眉頭微微皺起,而下麵的學子則是麵麵相覷。

“好。此主意甚好。”林大人忙點頭稱讚。

秦子騫看向那三十多學子,“諸位都是飽讀詩書的有才之人,能明辨事非。你們隻需將當日所見所聞如實寫下,全程不會讓第三人見到。如此一來,無需擔心有人報複。

本案不管對方是權貴還是平頭百姓,林大人都會秉公處置,諸位學子大可放心寫。”

林大人跟著說道:“秦公子說的沒錯,你們盡管大膽放心的寫。全程隻有本官所見,必定不會泄露。此案不管對方是誰,隻要觸犯法律者,本官絕對不會姑息。”

說著,林大人不由得看了一眼馮天齊。

馮天齊眉頭微微皺起。

這林殊辛是什麼意思?!

他這是不想做這個官了麼。

堂下那三十多位學子自然注意到了林大人的舉動,一個個麵麵相覷。三十多位學子分別被帶入後堂兩側的耳房,裏麵早已準備好了筆墨紙硯。

聰明的學子一瞧見這勢頭,便明白了該如何選擇。

“你們說該如何寫?”有人問道。

守在門口處的衙役聽到聲音,開口道:“諸位學子,莫要交頭接耳。當日發生什麼事,就怎麼寫。放心,你們寫的東西除了縣太爺能看到,其他人都看不到,不用擔心會泄露出去。”

不少人對著空白宣紙久久未曾動筆,倒是那些早已領會的學子已然開始書寫。

半柱香後,所有人重新回到了堂下,而他們書寫的內容統統上交到了林大人的桌上。林大人一張張翻閱,下麵的人安靜的等待著。

公堂門外的百姓亦是伸長脖子等著。

“你們說他們到底會怎麼寫?”

“誰知道呢。”

“依我看啊,八成都不敢真的寫。”

“若是真的被馮家人知曉了,還不慘咯。”

所有人都不看好,覺得即使是匿名,依舊無法改變馮家這座大山的威脅。

半響後,林大人終於看完了最後一份證詞。

他抬眸看向堂下的馮子明以及眾人,開口道:“本官審閱了所有的證詞,已然清楚事情的原委。”

所有人都豎起了耳朵聽著、等著,大夥都想知道那三十多位證人到底如何寫。

別說其人,就連那三十多位人都是好奇其他人是如何寫,是否與自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