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打的？”紅楓書院的夫子質問，凡是他目光掃過誰，誰都不敢直視。
“爾等皆為讀書之人，卻如那市井潑皮般打架鬥毆。爾等是將孔孟之禮盡數吞到狗肚之中嗎？”
夫子怒罵，眾人不敢辯駁，唯有缺根弦的洪金濤不服氣的開口道：“夫子，你這話卻是有失偏頗。你為何不問，我等為何打架？”
夫子氣歪了，竟有人不知悔改，還敢反駁。
“不管何事，動手便是錯。”
洪金濤是個不怕事的主，直接叫嚷著，“莫不是有人將你打死，也得如同那木頭般，任由他人打殺？這等便是夫子口中的孔孟之禮？若是如此，學生不敢苟同。”
白鹿書院的學生聽至此，紛紛抬眸，眼中帶著崇拜目光看向洪金濤。
洪金濤感受到眾人崇拜的目光，驕傲的揚起下巴，洋洋得意。
白露書院的孔夫子，直接上前，一巴掌拍在他的腦門上，“為師是如何教你的，怎可如此對徐夫子說話。”
洪金濤想說什麼，但看到孔夫子不善的目光，立馬乖乖的閉上了嘴。
孔夫子，他是不敢得罪的。不然，他到父親那一告狀，他就慘了。
“向徐夫子道歉。”
洪金濤礙於孔夫子的yin威，不得不低頭，“徐夫子，切莫與我一般計較。”
徐夫子一甩袖子，不理會他。
徐夫人招呼其他人，“趕緊將馮子明送到醫館，其他受傷之人，統統過去。”
說著，沒有參與的人，上前幫忙。
等到紅楓書院的人離開後，孔夫子看向自家書院裏的學生，眼中滿是擔憂，“你、你們啊。這一次你們可是闖大禍了。你們打傷的人可知是誰？”
孔夫子說到這裏，再度開口道：“他可是當今戶部尚書的之子馮子明。”
這一下涉事學生們的臉色都變了，許多人早就聽聞過馮子明的事跡，如今將馮子明給打傷了，他們豈還有好日子過。
涉事學生惶恐不安，有人開口道：“夫子，是洪金濤讓我們做的，是他帶的頭。還有，他們幾個。”
那人手指著秦立軒與百裏雲痕幾人。
若非是他們，他們也不會與馮子明起衝突。麵對即將要麵臨的大難，這些人哪裏還管其他，自然是能將罪責推到別人頭上就推到其他頭上。
當然也並非所有人如此，大多數都是沉默以對。
秦立軒正準備開口，洪金濤先一步開口道：“夫子，你不用擔心。這件事錯的人是馮子明。是他先動手將百裏雲痕幾人打成重傷。我們過來要人，他不僅不還人，且還羞辱我等，欲要暴打眾人，我們這次反抗的，總不能人家打上門，就坐等著挨打。”
“夫子，這件事我們雖有錯，但最大的責任在於馮子明。律法不會偏頗，馮子明是咎由自取。”秦立軒認真的說道。
孔夫子心底裏暗自搖頭，這些孩子還是太嫩了，不知道這世間並非是非黑即白。馮家是什麼人，他們這些普通鄉紳的孩子如何能與馮家比。
他是非常看好秦立軒與百裏雲痕幾人，可是攤上這樣的事。前途是絕對不保了，怕就怕人也不會安然。
孔夫子惜才，隻能想辦法盡量保住這幾個孩子的命。
此時畫麵轉回到臨安縣的牢房，暮清妍聽完小軒兒的話後，麵色變得很是難看。
“豈有此理，真是目無王法。”
秦子騫見她生氣了，忙勸慰道：“夫人息怒。”
暮清妍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怒火，看向牢中其他人，“方才軒兒說的話，可有不對之處？”
眾人皆是搖頭。
洪金濤大膽的回道：“沒有，當時就是那個樣。有一點他說得不對，那就是那個馮子明忒不是東西，要讓立軒跪在他麵前跪舔，還要打斷他的雙手、雙腿，讓他生不如死。”
一旁的張縣令聽到這話，不住的抹汗，馮家要完蛋了，那馮子明惡霸報應終於來了。
他雖然是在臨安縣當縣令，但是馮家的小霸王的事跡，他亦是耳熟能詳。
“可有此事？”暮清妍看向小軒兒。
小軒兒點點頭。
秦子騫雙眸微眯，眼底掠過寒芒。
暮清妍沒有動怒，但越是如此平靜，反而越是令人膽戰心驚。
“你們的傷可有治療？”暮清妍看向後方的學生們。
學生們搖頭又點頭。
“娘親，有些人處理了傷口，有些人沒有。”
暮清妍點頭，表示明白。
張縣令見到機會來了，忙說道：“下官這就安排大夫過來給他們問診。”
“不用。”暮清妍卻是抬手製止，“就將他們放在這裏，能將他們弄多慘就弄多慘，有多狼狽就弄多狼狽。”
啊？！！
張縣令一臉懵。
小軒兒立馬明白娘親要做什麼了。
洪金濤對於做壞事什麼的，有本能的直覺，一下就明白了，不住的點頭，“對對對，我們要弄慘一些。讓所有人百姓看看馮子明的惡行。”
暮清妍不禁看了洪金濤這小少年一眼，唇角露出一抹笑。
暮清妍摸了摸小軒兒的頭，“你身上可有傷？”
“沒。”剛說了一個字，但在暮清妍的視線下，還是乖乖的交代，“有一點小傷，但是不疼了。”
“給娘看看。”
小軒兒乖乖的伸出手，就見著手臂上有淤青，另一手臂上還有不少傷口。
“疼嗎？”
“不疼了。”
暮清妍心疼得不行，但麵上未表露出半分，直接摸了摸他的腦袋，“等娘親。你先在這裏等一會兒。過一會兒，娘親就來接你回去的。”
“好。”
等到暮清妍等人離開牢房後，秦子騫開口道；“馮家人可有說過什麼？”
張縣令不敢隱瞞，如實的回道：“馮家之前有給下官遞過話，讓下官嚴懲這些學生，帶頭的那幾位有功名的，必須剝奪功名，再發配邊疆。”
秦子騫平靜的說道：“通知馮家人，今日開庭審理。”
“下官這就去辦。”
說著，張縣令立馬吩咐下去。
很快兩家書院鬥毆事件要審理的消息在縣城裏傳播開來，許多人紛紛過來圍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