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暮清妍指了指左手邊的那個暗衛,“你回方府,帶著你們黑騎營的人,好好保護方府上下安全,至於你!”
暮清妍又看向右手邊的那個暗衛。
“你如果能保證不幹涉任何我的行動,那我就同意你跟在身邊保護我,你們要是不同意,那就抬著我的屍體去見你們主子!擺在你們麵前的,就這兩條路,你們選一個!”
暮清妍當然知道這種做法很無賴,但她必須出此下策。
這次她的預感非常強烈,如果不去西北,必然會出大事,而事情的後果,她不一定能承受的住。
一開始,她並不希望自己卷入朝廷的紛爭,甚至想離的越遠越好,她就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平民百姓,皇權爭鬥的事兒,她沒這個能力也沒這個智商去參與。
可隨著京城局勢的變換,以及她身邊越來越多的人被牽扯其中,她終於明白,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去選擇的,那既然選擇不了,就勇敢麵對,這樣至少可以掌握一部分的主導權,一味的逃避躲閃隻會讓自己更被動,這對事情的解決,一點幫助都沒有。
“夫人!”
“我數到三,你們要是還做不出選擇,那我就直接替你們選第二條路。”
暮清妍一臉鎮定的看著麵前的這兩名暗衛,眼中波瀾不興,並不能讓人看清她的心中所想。
“一……”
兩名暗衛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糾結。
“二……”
事關重大,他們不敢擔這麼大的責任,萬一暮清妍在去西北的路上出了意外,他們萬死難辭其咎。
他們還在尋求機會,希望能趁著暮清妍不注意,將她手上的匕首奪過來,或者寄希望於,暮清妍不會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
“三……”
暮清妍看著這兩人,手上立刻加重力道,她脖子上的傷口直接被利刃割開,鮮血如注,從那兩名暗衛的角度看去,甚至可以看到那綻開的皮肉。
“夫人,夫人,我們聽您的安排,您快鬆開。”
眼見著再僵持下去,暮清妍就要沒命,兩人趕忙開了口,暮清妍這股狠勁兒真是嚇到他們了,他們還從來沒見過哪個女人敢對自己下那麼狠的手。
暮清妍一聽這話,總算是鬆了口氣,她也不敢馬上鬆手,這一鬆手,沒了壓迫,隻會加快鮮血流失的速度,她才真的會沒命。
隻是因為方才的對峙,她已經失血過多了,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趕忙用空著的那隻手,從懷裏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沾了大量止血藥粉的白布,在移開匕首的同時,左手立刻將那白布捂住傷口。
這是她按照那本醫書上所記載,前不久才研製出的止血藥粉,有立即止血的奇效,再大的傷口,隻要抹上這藥粉,不說馬上愈合,但至少可以馬上止血,而傷口的愈合速度也會比尋常快上許多。
暮清妍一邊捂住傷口,一邊指著左手邊的那個暗衛。
“在被人發現之前,將這裏的血跡打掃幹淨,另外去找個人,將這封信交到我爹娘手中。”
“是!”
有了方才的教訓,暗衛不敢有任何反抗,幾乎是立刻就服從了暮清妍的命令。
“我知道你們有自己的出城辦法,盡快帶我離開。”
“是!隻是夫人,您的傷口。”
“我的傷口不礙事,別在這浪費時間,我已經在那邊準備了一輛馬車,一會兒我在馬車上休息一下就好。”
暮清妍側耳聽了下身後那院子裏的動靜,她消失了這麼一會兒,裏麵的人已經開始在找她了,她必須馬上離開才行。
忍著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暮清妍率先往巷子口走去,這條巷子有兩個出口,一個出口通往熱鬧的街區,而另外一個出口則是通往人煙稀少的住宅區。
她早就讓燕風幫忙準備了一輛馬車,馬車上裝模作樣的放了一些幹糧和換洗衣物,免的她從空間裏往外掏東西的時候,引人懷疑。
暮清妍熟門熟路的在前麵帶著路,到了那邊巷口,果然已有一輛馬車在等著,她快步上了車,從車裏甩出一件小廝服給那暗衛。
“將你那身衣服換下,路上若是有人詢問,就說是我家奴仆,明白了嗎?”
“明白!”
“好,動作快點,衣服換好了,就馬上出發。”
暮清妍說完這話,也不要這暗衛幫忙,一抬腳就上了馬車,關上車門之後,她馬上掏出了一個小瓷瓶,這瓷瓶裏裝著的是提煉過的空間水,這空間水經過提煉之後,效果比之前更甚。
她先是喝了小半瓶,然後鬆開那白布,又將剩下的那半瓶空間水,全都倒在了自己的傷口上,空間水所到之處,可以用肉眼可見的速度,看到傷口快速愈合。
直到這半瓶空間水都倒完,暮清妍這才從懷裏又掏出了一個小包袱,裏麵放著灑了藥粉的白布還有一些白布條,將脖子上的傷口重新包紮好之後,這才拿出幹淨的衣物換上,她特意將自己打扮成一般商戶的模樣,再加上這馬車的外表看著也極簡陋,路上若是遇到別人問起,就說是經商的城池受了災,帶著僅有的一個奴仆去投奔親戚,想來也不會有什麼人懷疑。
等到暮清妍這邊收拾好自己,她推窗往外一看,馬車已經駛出了那片住宅區,往北門的方向而去。
到了城門口,她從窗戶縫裏看到,那名暗衛,走到那些守門士兵麵前,輕聲說了幾句話,又從懷裏掏出一樣東西遞給對方。
這進出城門的人看著,隻會覺得這是哪家仆人不想士兵去打擾車內女眷,為了行個方便,便向那士兵行賄。
可暮清妍看的清楚,暗衛遞過去的分明是一塊小小的令牌,看著那守門侍衛是將東西收過去了,可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這令牌又快速的回到了暗衛的手中。
暮清妍心頭閃過一個念頭,也許這令牌可以揭示李川的真實身份,再不濟,也能知道這支暗衛代表的是誰的勢力。
暗衛很快回到了車上,果然,他駕著馬車離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人阻攔,也沒有任何人要求打開馬車車門進行查看。
燕風找的這輛馬車,別看外表看著不怎麼樣,但車廂所用的材料卻極輕,再加上馬是千裏良駒,載著暮清妍和這暗衛,在官道上跑的飛快。
他們之所以選擇官道,是因為知道以譽王的身份,他必然會走官道,順著這條路去找,找到譽王他們的可能性是最大的。
等到馬車離京城已經有了不少的路程,坐在馬車車板上的暗衛,轉頭看了一眼車廂的位置。
“夫人,要不要先找個醫館,讓郎中先處理一下您脖子上的傷?”
“不用,傷口我已經包紮好了,用的都是最好的金瘡藥,你隻管趕路就行。”
聽著暮清妍說話時的精神頭還可以,暗衛也稍稍的放了心,隱在暗處保護了暮清妍這麼久,他是知道暮清妍會醫術的,且她搗鼓出來的那些奇奇怪怪的藥,都有神效。
另外,他總覺得暮清妍藏著什麼殺手鐧,而那殺手鐧必然十分厲害,她一次次的化險為夷,和那殺手鐧必然有所關聯。
暮清妍這邊在暗衛的保護下,飛快的追著譽王一行人。
而方府這邊,此時卻已經是亂了套。
方母顫抖著手,將手裏拿著的那張信紙放到桌子上。
“妍兒這孩子怎麼就這麼不聽勸,說了不讓她去,不讓她去,她非不聽,你說她一個女兒家,身邊什麼人都沒帶,出門的時候,連銀兩衣物都沒準備,就這麼去了西北找士青,你說,她萬一有個好歹,讓我怎麼活,不行,老爺,你趕緊派人去把妍兒找回來,她現在肯定還沒走遠,多派些人手出去找,肯定能找回來的,還有城門口那裏,也派人去打聽打聽,他們要出城,必須要經過城門口,沒準守門的士兵知道,老爺,你愣著幹什麼啊,你快點派人啊,你……”
方父用力一拍桌子,衝著已經方寸大亂的方母就是一頓罵。
“你是不是老糊塗了,妍兒這哪裏是沒準備,她準備的簡直是太充分了,事先找了武師來教導軒兒武藝,說是讓孩子拜師,實際上就是安排了人近身保護,還有她身邊的那兩個丫鬟,一個都不帶,全留下來照顧孩子了,我說她今天出門,怎麼隻帶了府裏的兩個小丫鬟,身邊的大丫鬟一個都沒帶出去呢,隻怕那首飾鋪子有個後門,她也是早早調查清楚的,這丫頭主意正的很,自己打定了主意要辦的事,誰勸都不管用,你這次把人找回來,她下次還得跑。”
“那怎麼辦?難道就這麼不管了,妍兒是個女兒家,外麵的世道又這麼亂,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管?要怎麼管?你這個女兒能耐大的很,不聲不響的做好了所有的安排,走的無聲無息的,你知道去哪裏找她嗎?你知道她走的是官道還是小道?”
方母越是往深了想,就越是擔心,剛止住的眼淚,刷的一下又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