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說李書齊方才的舉動已經證明這水不是神水,至少他這水壺中的不是,但如果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他們要是找到了,那豈不是發財了。
就算不用這水發家致富,但這水要是真有起死回生的效果,如果能拿到一點備在家中,以後有個頭疼腦熱,不就再也不用怕了嗎。
暮清妍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中,這些人的心思,她又哪裏會猜不到。
“捕快大人,這件事,不查個清楚,隻怕我以後有嘴也說不清,不如這樣,我人就在這等著,煩請捕快大人派人去我家中,將所有能找到的水都帶到這裏來,我願意當著眾多鄉親父老的麵,一一試給大家看,要是真有所謂的神水,那不管李書齊說我什麼,也不管他說的是不是事實,我都認。”
說到這裏,暮清妍又轉頭看向李書齊。
“但若是試了,確定我家中並沒有這種東西,那就請捕快大人將李書齊押赴公堂,還小女子一個公道!”
“好!”
男人隻深深的看了一眼暮清妍,馬上就答應了下來,隨後右手一揮,直接讓他身後的那幾個捕快往暮清妍的莊子去。
“等等!”
這幾個捕快還未出門,暮清妍又出聲喊了一句。
在眾人往她這邊看過來的時候,她才解釋了一句。
“捕快大人,不如再挑選幾位村民一同前去,這樣也可讓他們作證,各位捕快大人都是在秉公辦案,並未偏袒小女子一分,免得辛辛苦苦抬了水來,又要被有些喪良心的人汙蔑各位在水中做了手腳。”
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暮清妍的視線一直落在李書齊身上,這喪良心的人指的是誰,一目了然。
李書齊氣的全身發抖,他知道暮清妍既然主動提出可以檢查她家中所有的水,那最後必然檢查不出什麼,但他這會兒卻不能阻攔。
一旦他說出阻攔的話,所有人都會以為他心虛,最重要的是,他需要這個時間來想辦法脫身,這些衙差去莊子找水,少說也要花費半個時辰的時間。
有了這個時間,沒準他就能想到辦法。
李家眾人見李書齊不吭聲,一個個心裏都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這偷盜的罪名要是落實了,他們可撈不到一點好啊。
但要他們開口為李書齊辯解,卻也沒一個人願意,深怕哪句話說多了,會惹禍上身。
而在這期間,已有好幾個村民自告奮勇,要陪著衙差去找水,暮清妍看了一眼那幾人,有幾個是往日裏就好貪些小便宜的,也有平時就和她關係比較好,為人老實公正的。
這些人一起去,她倒也不用擔心有人起什麼歪念,畢竟還有衙差坐鎮呢。
男人與暮清妍對視了一眼,見她點頭,這才大手一揮,讓這些人快去快回。
等這些人走了,暮清妍又看向圍觀的村民。
“我知道大家都很奇怪,我為什麼前後有那麼大的變化,但在鬼門關前走了一趟的人,沒有大變化才不正常,不是嗎?”
暮清妍說的鬼門關前走一趟是什麼意思,在場的眾人隻要稍微一想就能明白。
“其實,我剛嫁過來的時候,是個什麼模樣,大家仔細回憶回憶,應該也能想的起來,我也不是生來就肥胖醜陋,脾氣暴躁的,但我命不好,剛嫁過來沒多久,軒兒他爹就沒了,俗話說,寡婦門前是非多,我不刻意將自己裝扮的難看點,這日子要怎麼過,一個沒了相公的寡婦,若是不厲害點,怎麼在婆家過日子,若不是我那般厲害,隻怕我和軒兒早就餓死了。”
隨著暮清妍的娓娓道來,大家也都回憶起了這多年前的往事。
正如暮清妍所說,她剛嫁過來的時候,也是個嬌俏的小婦人,後來越來越胖,越來越醜,也是在她喪夫之後。
而且暮清妍說的也有道理,她要還是原先的那般模樣,哪裏有什麼消停日子過,這村裏村外的可有不少無所事事的人,專門盯著那些寡婦下手呢。
暮清妍微微低頭,伸手抹了抹眼角,壓低了聲音,似乎是在極力壓抑情緒。
“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過活,有時候實在累的狠了,難免會拿孩子撒氣,後來時日久了,實在撐不住了,這才想再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一開始我以為李書齊這人不錯,從小讀聖賢書的人,再怎麼樣也錯不了,若是能成,我家軒兒以後讀書也就有了著落,這才厚著臉皮來找他,可後來,我漸漸發現,李書齊這人極不可靠,品行不好不說,這學問也是半桶水,反而是我家相公,平日裏雖然不怎麼說話,但為人極為可靠。”
說到李川,在場的眾人紛紛點頭,李川的為人,大家是有目共睹的。
暮清妍將眾人的表情看在眼裏,繼續道,“當初因為意外,我差點沒了一條命,命在旦夕的時候,我家相公說願意娶我,其實我出事,和我家相公一點關係都沒有,隻是不小心而已,但他卻願意擔起這不屬於他的責任,當時我雖然拒絕了他的提親,但心裏卻覺得這男人極好,隻是,我當時的模樣,連自己見了都覺得討厭,又哪裏願意這麼委屈我家相公。”
話說到這裏,暮清妍的臉上不自覺的就流露出了溫暖的笑意。
這話雖說是在胡扯,但對李川的這份情,卻是真的。
圍觀的村民聽到這兒,也全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原來方小花有了如此巨大的變化,都是因為李川。
雖說乍一聽到的時候,覺得這事兒很神奇,但仔細一想,又覺得這很正常。
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方小花既然心裏喜歡李川,心裏想要嫁他,那痛定思痛之下,狠下心來讓自己變漂亮,這不很合乎情理嘛。
“我自小對醫術就很喜歡,隻是這世道容不下女大夫,再加上我娘家也不富裕,沒錢讓我正經去學醫術,我隻能是偷摸著自己鼓搗,其實之前那幾次救人,我完全是誤打誤撞,說我醫術多麼了得,我實在不敢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