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書齊還真是不要臉，李川在的時候不敢上門，李川一走，就去堵方小花，這打的什麼主意還用猜嗎？”
“就是啊，真是犯賤，當初既然那麼清高不要方小花，現在巴巴的去堵人家幹什麼？”
“李家就沒有一個是要臉的，老話說，上梁不正下梁歪，這林氏臉皮這麼厚，她生的兒子能好到哪裏去？”
“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嗬嗬嗬嗬！”
“……”
圍觀的村民雖說怕招惹麻煩，沒有一個人敢真的走上前來指責林氏，但卻不妨礙他們故意高聲說著這些話。
要是他們說的這些話能膈應到林氏，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幕，暮清妍的心裏百感交集，想起她剛從方小花的身體裏蘇醒的時候，村民們看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顆毒瘤。
發生任何不好的事兒，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她在做妖，而她所遭受的一切都是自作自受。
這才幾年的功夫，現如今的輿論已經是一邊倒了，不管她說什麼，村民們的第一反應都是選擇相信，而不是懷疑。
這樣的轉變，固然讓她心裏歡喜，但回想起這幾年自己為此所做的努力，她又覺得有些心酸。
眼下這樣的情況，這要是換成別的臉皮薄一點的，隻怕早就轉頭離開了，但林氏可不是一般人。
村民們說的越是難聽，她心裏就越是恨毒了暮清妍，心裏發狠，不從暮清妍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她絕不罷休。
“方小花，你別以為你牙尖嘴利的就能顛倒黑白，我兒子堂堂一個讀書人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水性楊花的殘花敗柳，他今天也不是故意去堵你的，不過是偶然間遇到，他一片好心，提醒你小心嫁了個強盜流氓，沒想到，他是好心沒好報，你不僅不領情，還趁著他酒醉沒力氣，將他打成了那樣，方小花，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交待，我和你沒完！”
方小花冷哼一聲，“嘴巴長在你身上，你愛怎麼說都行，誰也管不住你，但你休想往我身上潑髒水，抓賊拿贓，你說你兒子被我打的隻剩下一口氣，你有什麼證據？撒謊也不打草稿，這話說出來，你也不掂量掂量有多少人會信？”
“你……你……”
麵對方小花的牙尖嘴利，林氏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林氏環顧了一圈四周，指望著有人能幫她說一句，但以她在村子裏的名聲，誰又會幫她說話。
最後林氏的視線落在身旁的老二媳婦身上，見她低著頭隻悶聲不吭，不由的怒火中燒，她伸手狠狠的擰了老二媳婦的胳膊好幾下。
嘴裏更是狠狠的罵著，“沒用的東西，啞巴了？不知道幫我說兩句？”
老二媳婦心裏對林氏充滿了怨恨，其實打一開始她就不願意一起過來丟人現眼，隻是礙於林氏是她婆婆，她不好拒絕罷了。
方才林氏又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打她，她現在恨不得林氏能馬上去死，又哪裏肯開口幫她。
林氏見老二媳婦隻是低著頭裝可憐，心裏是又氣又急，但眼下，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在林氏束手無策，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從人群後麵卻是來了一群人。
林氏聽到聲響回過頭去，隻見李老頭正撥開人群走過來，而他的身後還跟著李家老二和老三，這兩人抬著一塊門板，門板上躺著昏迷不醒的李書齊。
眾人一看李書齊躺在門板上不知是死是活的模樣，下意識的轉頭看向暮清妍。
方才這方小花可是承認了她推了李書齊一下的，難不成李書齊真是被她傷成這樣的？
這李書齊本來就是個文弱書生，要是在喝醉酒的情況下，一個弱女子確實也有這個可能將人傷成這樣。
隻是，看方小花這鎮定自若的模樣，又不像是心虛的樣子。
此時，眾人心裏也犯了難，不知道到底該相信誰才是。
“方小花，你打傷我兒子是事實，現在我兒子被你傷成這樣，叫了大夫來看，都說熬不了幾天了，書齊是我們李家的希望，從小到大，我和他娘都舍不得動他一根手指頭，現在卻被你打成這樣，你要是不給我們李家一個交代，我們就是豁出去性命不要也要去報官，我知道你和縣太爺的交情好，但我就不信了，縣太爺還能為了你不顧王法。”
李老頭聲淚俱下的指控著暮清妍。
平日裏李老頭甚少出來摻和暮清妍的事，全部都是由林氏出麵，每次出了事，都是一副大家的姿態訓斥林氏。李家這老兩口，典型的就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故而村裏人還是願意賣他幾分麵子。
這會兒他這樣表現，眾人心裏的天秤自然又往李家傾斜了一些。
暮清妍皺眉看向李書齊，她的聽覺要比常人敏銳的多，以她和李書齊之間的距離，她可以非常清晰的聽到，李書齊的呼吸非常的微弱，如果不及時救治，隻怕是真的活不久了。
可是，她方才不過是推了他一下，她非常清楚自己的力道能造成多大的殺傷力，就那樣的力道，絕對不可能將人傷成這樣。
“你們說人是被我傷成這樣的？可有什麼證據？”
李老頭似乎是有備而來，暮清妍這般問，他不慌不忙的往旁邊一站，從人群中又走出了一個人。
暮清妍定晴看去，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王氏。
王氏一臉得意的看向暮清妍。
“你打傷李書齊的事兒，我可是親眼所見，當時李書齊喝醉了酒，全身沒有力氣，被你一腳踢在了心口，直接撞在了樹上，當時李書齊就吐了一口血出來，而你呢，也不上前看一眼，自顧自的就走了，這事兒我們當家的可也都看到了。”
王氏看了眼暮清妍，又轉頭看向圍觀的村民，“我和方小花素來都有過節，我說的話你們也許不信，但我們當家的為人，你們應該清楚，他是絕對不會說謊的。”
眾人聞言，紛紛看向站在王氏身邊的男人，見他點了頭，於是又紛紛轉頭看向暮清妍，看她要怎麼解釋。
暮清妍抿緊了嘴，腦子裏想的都是李書齊怎麼會變成這樣，她走後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事？壓根就沒注意到眾人的視線。
而此時她的沉默，在旁人看來就是默認，村民們久久等不到暮清妍解釋，不由的都竊竊私語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