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眼裏的笑意一閃而過。
“我是經常去那家糧鋪買米不錯，但這小夥計我卻眼生的很，昨天也是第一次在糧鋪見到他，期間並未說過任何話，他又怎麼會幫我說話？”
“你胡說，昨天我明明看到你和他說了許久的話，就算以前沒見過，昨天這麼一聊不也熟了嗎？再說了，你是糧鋪的老主顧，糧鋪的人敢得罪你嗎？”
林氏深怕暮清妍讓這夥計說出些什麼，趕忙搶白了一句。
“你確定看到我和這夥計說過話？”暮清妍直勾勾的看著林氏。
“沒……沒錯，我看的真真的，你們不僅聊了，還有說有笑的！”
林氏被暮清妍看的後背發麻，但還是硬著頭皮直視了回去。
“方小花，你這個不守婦道的女人，明明嫁給了我兒子，卻還和別的男人走的那麼近，我看啊，你遲早要給我兒子戴綠帽！”
林氏轉頭看向一直站在暮清妍身後，一聲不吭的李川，一臉的恨鐵不成鋼。
“李川，你還是趁早休了這女人比較好，要真等到她給你戴綠帽的那天，你再來後悔就來不及了！”
自打李川和這方小花在一起之後，李家就沒從他身上撈到一丁點好處，反而是在方小花的設計下，在村裏顏麵掃地。
林氏想著，與其這樣，還不如攛掇著李川休了方小花，再將李川勸回李家，繼續給他們做牛做馬，他現在手腳齊全，也能進山打獵。
李川的眉心皺成了一個川字，看向林氏的眼神冰冷的就像是在看死屍。
“林氏，我再問你一遍，你果真沒看錯？”
“當然，千真萬確！”林氏見暮清妍再三追問，隻以為她是因為心虛。
暮清妍笑著往前走了一步，看向那身形健壯的夥計。
“馬護院，還請你告訴大家你的東家是誰？昨日可出現在鎮上糧鋪？”
“夫人，小的姓馬名遠，是鎮上醉仙樓的護院，昨日一直在酒樓，並未去過糧鋪！”
這話就如一滴水落入了油鍋，人群頓時就炸了。
林氏滿臉漲紅的看著暮清妍，知道自己是中了她的圈套，方才這女人那麼肯定說有人證，她哪裏會想到，這人竟根本就不是糧鋪的夥計。
“林氏，你還記得剛才你是怎麼說的嗎？你說你肯定這人就是糧鋪的夥計，確定我和他說過話，說話時還十分親密？請問，你是用哪隻眼睛看到的？馬護院昨日並未去過糧鋪，你又是如何看到我與他在糧鋪說話？”
這麼幾句話問下來，林氏已經是麵如死灰。
“諸位，你們都聽到看到了吧，這林氏的嘴裏根本就沒有一句真話，什麼我向她借了銀子不還，分明是這林氏昨日向我借錢不成，懷恨在心，這才倒打一耙，想要壞我名聲！”
暮清妍往林氏這邊又走了一步，居高臨下的看著她。
“林氏，你往日裏對我相公做的事，整個村子的人都知道，念在你對我相公有生育之恩，之前受的那些罪，吃的那些苦我們也就咽下了，我們不求其他，隻求能安安穩穩的過自己的日子，但你卻是幾次三番的找上門來，尋我們的麻煩，這天下有你這樣當娘的嗎？還是說，我家相公根本就不是你的親生骨肉，所以你才能狠的下這樣的心腸？”
這話一出口，林氏就往後踉蹌了一大步，若不是李家老三和老二媳婦扶住了她，隻怕就要摔到地上。
而暮清妍的這番話，特別是那最後一句，不僅讓林氏大驚失色，就是李家老三和老二媳婦的臉色也是變了又變。
林氏的嘴唇抖索了好一陣，這才磕磕巴巴的道，“你胡說什麼？我兒子要不是被你這狐狸精給迷住了，我這當娘的能這麼狠心趕他出門嗎？我……我不過是想讓我兒子認清你的真麵目而已……”
“就是，就是！”
李家老三也慌忙幫著腔，李川不是他們李家人的秘密可千萬不能泄露，這要是泄露了一丁半點出去，他們這一家子就都沒臉見人了，說不定以這方小花的性子，還要將他們送官。
“方小花，你說我婆婆騙人，你自己不也在騙人，剛才可是你自己說這人就是糧鋪夥計的！”
李老二媳婦拚命的轉著眼珠，想了半響才想出這麼一句。
暮清妍冷笑一聲，“我要是不說這人是糧鋪夥計，又怎麼能詐出林氏在說謊？而且……”
暮清妍的視線緩緩的在李家三人臉上移動，“我說什麼，你們就信什麼，那剛才我說你婆婆向我借錢，你又為什麼不信呢？”
“我可是親眼看到婆婆拿了銀子出門采辦年貨的，但等到婆婆回來，卻是銀子沒了，年貨也沒見到，你說，不是你借的還能是誰？”
暮清妍有些啼笑皆非的看著李老二媳婦，“你婆婆的銀子不見了，就一定是我借的？難不成你婆婆出門隻見了我一個人？你們怎麼不想想，也許是你婆婆在外麵養了什麼人或者是什麼東西了呢？我可記得，昨日裏她和我說的是出門忘帶了銀子……”
暮清妍這話說的極為曖昧，圍觀的村民一聽，看向林氏的眼神就有些不對。
林氏心頭一慌，有些心驚膽戰的看向暮清妍，她有些拿不準，這女人是不是知道了些什麼，要不然她怎麼會說她可能根本就不是李川的親生母親，又說她在外麵養了什麼人……
越是往深了想，林氏心裏就越是慌亂，這會兒也顧不得討要銀子了，她甩開李老三扶著她的手，轉過身，撥開人群就往家裏走。
這事兒她得盡快和老頭子商量一下，李川不是他們兒子的事兒，說什麼也不能讓人知道。
林氏這麼一走，李老三和李老二媳婦自然也待不住，這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說方小花借了他們家錢，這根本就是林氏胡謅出來的，他們繼續待在這兒，隻怕會被人指著鼻子罵。
看著落荒而逃的李家人，暮清妍卻是一臉的若有所思，方才她拿話去試探林氏，而林氏的表現則一再的證明，她的猜測沒錯。
如果李川不是李家的兒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