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對著她微微一笑。
林氏瞧著她露出笑容,並沒有繃著臉拒絕,心頭一喜,以為她同意了。在她看來十兩銀子,對於暮清妍來說就是九牛一毛。
暮清妍微笑著,“這位大嬸,你是不是腦子糊塗了。我家夫君孑然一身,並無父母。”
林氏臉色一僵,“你怎麼公然詛咒我們。”
他們這邊的爭吵,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尤其是米糧鋪子裏的人,一個個好奇的看著這邊。
墨竹見人多起來,生怕眾人相信了林氏,出聲道:“大娘,我家夫人沒有公婆,你一來就張口閉口的喊兒媳婦,還討要錢財。若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沒錢置辦年貨就可以亂認媳婦訛錢,這天下豈不大亂。”
圍觀的百姓聽到墨竹的話後,吃驚的看著林氏,眼神之中滿是鄙夷。
“喲,這個人可真是無恥。”
“可不是麼。看著人家有錢,張口閉口的亂認親戚。”
“瞧著他們兩人的衣著,一看就不是一家人。”
“這種人可真是不要臉,訛錢用這種借口。”
“她該不是腦子有問題的吧?”
周圍的人一陣竊竊私語,林氏都聽在了耳裏,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好你一個方小花,真是豈有此理。
她隻不過是問她借十兩銀子應應急而已,她就如此不顧顏麵的來詆毀自己,真是目無尊長。
這段時間林氏對暮清妍可是百般討好,完全是熱臉貼人家的冷屁股,這讓林氏早就對暮清妍恨之入骨,一味的忍、忍、忍,終於在這日,在這些人的嘲諷、鄙夷的目光之下徹底的爆發了。
“方小花,你嫁給我兒子,不是我兒媳婦是什麼。”林氏怒道,臉上再無之前的和顏悅色。
不待暮清妍反駁,林氏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嚎啕大哭起來,“作孽哦,我到底是做了什麼孽,才會生出一個吃裏扒外的兒子。兒子、兒媳婦不養我們,還要如此折辱我們。”
“嗚嗚,我們老兩口都吃不上一頓飽飯,他們卻是大魚大肉,不顧我們的死活。老頭子啊老頭子,當初我們就不應該生下這個孽子。”
林氏一陣哭天搶地的大吼大叫,頓時吸引了更多的人前來圍觀。
之前還在辱罵林氏的人,在聽到林氏的話後,都是一陣愕然,完全不知道原來這裏麵還有這等事情。
“這裏出了什麼事?”後麵過來看熱鬧的人,不知道什麼情況,疑惑的問周圍的人。
早前過來看熱鬧的人,立馬開口說道:“坐在地上的那個老婦人是那位的婆婆。這家媳婦和兒子,不贍養公婆。瞧瞧他們的穿著就可見一斑了。”
“剛剛那老婦人不是說了,家裏窮的都揭不開鍋,可這兒媳和兒子每日大魚大肉。”
不明所以的路人聽到這話後,都是一陣的皺眉頭,看向暮清妍的目光都變得厭惡。
自古以來百善孝為先。暮清妍這等行徑,可不就是大不孝,必定受人唾棄、鄙視。
“真是可憐。”
“還有這等兒子、兒媳,真應該將他們抓到衙門去。”
“可不是麼。”
一個個義憤填膺的說著,好似被欺負的人是自己。
墨竹和江小棉見場麵上的局勢朝著林氏一邊倒,聽著眾人的議論、辱罵聲,臉色都變得很是難看。暮清妍眉頭微微皺起,臉色卻是平靜。
對於周圍人的辱罵,她從來都是左耳進右耳出,不放在心上。
暮清妍出聲道:“你們都了解了真相嗎?你都覺得她說的就是真話嗎?”
她的聲音很平靜,說話的聲音不大,但是她開口時,場上議論聲漸漸弱了下來。
“小婦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莫不是這人在誣蔑你?”一名中年男子開口問道。
“是不是誣蔑,咱們去衙門就知道了。”暮清妍不緊不慢的說著,“方才不是很多人說,像我這種不忠不孝之人,就應該進入大牢麼。現在我們就讓這位婦人與我一同去衙門好好的說道說道。你們覺得如何?”
眾人瞧著她這態度,心下有些狐疑了。
坐在地上撒潑耍無賴的林氏,聽到方寡婦要拉著去衙門,頓時心慌了。
她可是知道的,這方寡婦和縣太爺是有交情的,去衙門還不是她說了算,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自己。
林氏一骨溜的爬起身,想要走了,那名熱心腸的中年男子攔下了林氏。
“這位大嬸,她是你兒媳婦,不贍養你,正好可以讓官老爺給你做主。”中年大叔極富有正義感的說著。
林氏連連擺手,“不、不用了。”
“你不用擔心,我們都會陪著你過去。這等不忠不孝之人,就應該嚴懲。”
林氏見這男人一直攔著自己,要拉她去衙門,頓時急了,怒道:“我們家的事,不用你管。”
中年大叔傻眼了。
旁邊的人看不下去了,“你這老婦人怎地如此不知道好歹。”
林氏可是出了名的凶悍直接怒懟回去,“誰要你們多管閑事了。”
這時周圍的人都傻眼了,隻覺得林氏太不可理喻了。
“你這老婦人真是活該沒人養。”有人氣憤的說道。
“你這人怎麼如此說話。”
一個個圍觀的路人開始聲討林氏,林氏一見不對頭,扒開人群,直接跑了。
墨竹這時候出聲道:“她才不是我家夫人的婆婆。剛要拉她去衙門,立馬心虛的跑了。”
周圍的人聽到後,都開始相信了林氏就是想要訛錢的人。
“散了、散了。”墨竹揮揮手,對著還圍在這裏的人說著。
無熱鬧可看了,大夥也都漸漸的散去。
江小棉低聲說道:“之前林氏一直討好你,今日怎地就如此了。”
暮清妍不甚在意的說道:“估摸著忍不下去了吧。不過,說起來也倒是佩服她,能忍這麼久。”
依照林氏對她的厭惡程度,可是從來沒有好臉色看,這次能忍這麼久,可見背後想要圖謀的東西,定然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