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皮不是什麼時候都有，在這個時代，牛作為耕地重要工具，是不允許隨意的宰殺。能宰殺的牛都是年紀大快要死，或者病殘之類的牛。
殺牛還得申報官府做記錄，就是為了防止屠殺耕地牛。
這就是為何暮清妍有做牛皮鞋，卻無法實現的原因。
如今得了消息，暮清妍第二天就前往大河村。走在路上，就見著前頭的路上還有一個人影，
等到山裏的霧氣散去時，暮清妍終於看清了來人。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川。
暮清妍也不知道李川是否知道她就在後麵，她也沒有出聲喊住他。走一段路，發現那家夥的速度很勻稱，不緊不慢。
暮清妍也保持著原來的速度，兩人一前一後，相隔著一段距離，朝著同個一個方向而走。
李川是否知道暮清妍就在身後，他自然是知道的。他心裏猜測著今天她可能也會去，天蒙蒙亮就出發，等在這條唯一前往大河村的山路上。
直到他看到遠處山霧之中一點點顯現出來的身影，冷硬的眼眉間慢慢變得柔和，在彼此距離一定的距離時，他才走出。
走在前路的李川，一直在等著，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等什麼。似乎像是在期盼，期盼著她能開口叫他。
可惜，他一直等待著，期盼著的願望，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大河村的臨近，一點點的落空。
有些時候他忍不住會想，是不是她沒有認出來自己？
如此一想，黯然的眼神又迸射出了亮光。
就在李川糾結、難過，各種胡思亂想之下，兩人一前一後到了大河村。
大河村坐落在群山之間，四周都是山，地理位置異常的偏僻，放眼望去，整個山村全部都是茅草屋，一間磚瓦都沒有。
足見整個村子的生活水平壓根無法河西村、周村，這些村落相比。
李川一進入村之後，一改先前速度，很快進入。暮清妍大概猜到他有可能是去牛家，當然這隻不過是她猜測而已。
暮清妍在村口處問了一下牛家的具體問題，在弄明白後，便朝著村民所指的方向走。等到牛家門口前，果然就看到庭院內的李川。
李川正和幾名大漢正聊著天，暮清妍的到來，讓他們停下交談。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暮清妍。
“這裏是牛大叔家嗎？”
在場的一名中年漢子笑著道：“是的、是的。你是？”
“我是來買牛皮的。”暮清妍點明來意。
牛山不由地的將目光看向李川，心裏正泛著嘀咕。這小婦人應該就是李川口中說的那位吧。
牛山看著李川，從他那望著暮清妍專注的眼神，倒是看出了一點苗頭，眼眉間不自覺的帶著一絲笑意。
哈哈，看來這小子是開竅了。
隻是這兩人前後腳過來，怎麼相隔不遠，怎麼就沒一起過來。
牛山無論如何都不會想明白是為什麼的。
“哈哈，我剛剛聽李川還提到你，沒想你這麼快就來了。”牛山也是聰明人，瞧著李川那悶葫蘆，就知道他就是一個默默在背後做，卻不說的人。
這樣一來，別人怎麼知道他為她做了些什麼。
去年的時候，李川就找上門來過一次，讓他留意牛皮的動靜。那時候村裏也沒什麼病殘的牛，到了今年他還是時不時的提醒一句。
在這一帶的獵戶中，恐怕所有人都被李川這麼問候著。
他本來還奇怪著他要這麼多牛皮做什麼，現在看到暮清妍總是明白了。
他這哪裏是自己想要，這是幫著這小娘子呢。這份用心，他們這些局外人可都看得分明。
牛山還等著暮清妍問，他們說了些什麼，他正好可以將李川的那一份心思透露給她，好讓她也知道。
好歹也幫幫李川這個悶葫蘆，讓他在她的麵前多些好的印象分。
牛山等著暮清妍開口，暮清妍卻沒有按照他預想中的那樣說。
“趕巧而已。我能看看那張牛皮嗎？”
牛山一愣，顯然是沒有想到她會跳過正常的對話，直接切入主題。
“可以、可以。你稍等片刻，我到屋裏給你拿出來。外麵亮堂，讓你看得更清楚。”牛山說著轉身進入屋中，很快就從屋內拿出了一張牛皮。
牛皮很完整，說明當初剝離的時候很用心仔細。
牛山見她看得仔細，在一旁說道：“這張牛皮可是李川親自剝的，剝得可仔細了。我還以為他自個要呢。你不知道，自打去年冬天開始，這家夥每次一見著我們這些人，天天就叨叨的問一回，有沒有牛皮。”
牛山還想說下去，一旁的李川卻打斷了他的話，“你話怎麼這麼多啊。”
牛山看著這個不領情的家夥，還真是無語了。
沒看到他這是在幫著他邀功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