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嘮嘮叨叨的說了一大堆，看著緊閉著眼的李川，又歎了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你也聽不到，不過就算你聽到了，恐怕也聽不進去。”
暮清妍起身離開了屋子，她不知道在她離開後，一直緊閉著眼睛，赫然睜開。
在她開口的時候，他就已經醒來了。隻是，他沒有出聲，安靜的聽著她的說著，心裏暖暖的，爹娘和弟弟們不在乎他，可是她在乎，這個認知讓李川心裏既甜蜜又難過。
她說得對，自己真的不是良人。
李川虛弱的閉上眼，腦海中似有畫麵閃過，他卻一時的想不起來，總覺得自己似乎少了一些什麼。
李川的病來得快，去的也快。在確定李川沒有什麼大礙之後，暮清妍便不再到李家。李川身子好了，可是第一次沒有出房門，而是待在那間破落的屋子。
他看著自己所處的屋子，以前沒有覺得什麼，有一片瓦片遮頭就行，如今卻不知怎地總是想起她那日說的話。
傻，或許在所有人的眼中他就是任勞任怨的大傻瓜吧！
李川出了房門，正想要出去走走，聽到了堂屋裏傳來小弟與母親的對話。
“這次你在縣太爺麵前得了臉麵，以後也有前程了。幸好你大哥這次病得時候，不然還……”
林氏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聽到了李書齊不悅的嗬斥聲，“娘，難道我得縣太爺的眼，還得感謝大哥不是。”
林氏立馬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惹得寶貝兒子不快，“兒子，娘說錯話了。縣太爺是被我兒的才華所折服。以後我們李家的門楣還是得靠你，你大哥他們都是仰仗著你。”
李書齊頓覺得舒心了。
隻是一個連童生都沒有考上的人，又有多大的自信一定然能光耀門楣。
李川聽到他們的話，心裏沉甸甸的，心中很不是滋味。他一轉頭，正好對上老三，他沒有錯過老三眼中閃過的不忿。
老三對著大哥，“大哥，四弟太不應該了。若非是你打倒山匪有功，他怎麼有機會去見縣太爺。那可大哥你拚了性命換來的機會。”
李川沒出聲，沉默的走開。
老三卻有些詫異，以前他說小弟的壞話，這位愚昧的大哥都會來一句，‘都是自家兄弟，無需計較。’
老三狐疑的看著李川離去的背景，他總覺得大哥有些變了，卻又說不出來哪裏不一樣了。
再說另外一邊，暮清妍將小包子送到學堂，就被秦玉拉著閑聊。
“我聽說你為了救李川，沒有見縣太爺。”秦玉勾唇笑著，眼底滿是打趣的味道。
暮清妍一瞧見她那神情，便知她心思想歪了。
“出於醫者之心，我總不會撇開要病死的人，就是為了去一見縣太爺一麵。縣太爺以後有機會見到，但是人命可是隻有一條，孰輕孰重，我焉能不知。”
秦玉一聽她如此說，頓覺沒趣了，原以為她心底到底對李川是不同，哪知道事情的真相卻是如此，著實讓她有些失望。
這李川看來是與她真的是有緣無分了。
“兩人在聊什麼呢，我來了都沒注意到。”張芳走進院子。
“芳芳，你怎有空過來。”秦玉來著張芳坐下。
“閑來無事，就來你這坐坐。”
張芳一轉頭對著暮清妍道：“清妍妹子，這次山匪的事情多虧得你。我聽老四那婆娘說，縣太爺給了好些賞銀，瞧她這幾天得瑟的勁，看到就來氣。要我說，頭功是清妍妹子，你的得的賞錢定然不會少。”
暮清妍聽明白了，張芳是拐著彎想要問她得了多少賞錢，“不瞞你說，我一分錢都沒有。”
張芳不信，“怎麼會呢！這次山匪能被抓住，論功勞，誰也沒有你大。”
秦玉一旁插了一句，“清妍妹子，她沒有去見縣太爺，許是如此，便忘記給她拿一份了。”
張芳瞅著兩人的樣子，不似說假話糊弄她，心中奇怪不已，倒也沒再說什麼，隻道了一聲可惜。
張芳回去的時候，正好碰到了老四的媳婦，想到了什麼攔住了老四媳婦。
“翠花，你和我說說你家老四被縣太爺宴請的事唄。”張芳笑著的說道。
老四媳婦狐疑的看著張芳，這人不是不愛聽麼，怎地今日想要聽了，雖不明白她有何意，卻也樂得說，畢竟這麼長臉的事情，說再多都不會膩歪。
老四媳婦興致勃勃的說了一大堆，張芳也好似來了興致一般，不時的問幾個問題。當到老四媳婦說到賞錢的時候，張芳便問了一句，“這次有功的人都有賞錢嗎？”
“那是當然。”
“可是，我聽說方小花沒有得賞銀。”張芳狐疑的道了一句。
“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沒有呢。”
“怎麼不可能，我剛剛親口聽她說的。那日她沒有去，這賞錢估計也沒了。”
老四媳婦撇了撇嘴說道：“我告訴你，每個人都有。我聽我家那口子說了，方小花沒去，可縣太爺也給了，讓他們村的人給帶回去。她功勞最大，沒去也不可能不給。”
張芳哦了一聲後，便順口扯了一個借口就離開了。
張芳思來想去的，方才暮清妍說的時候不像是假話，那麼隻有一種可能，她的那一份賞錢被他們村的人給貪墨了。
下午時分，暮清妍聽到門外一陣的敲門聲。
“誰啊？”
現在暮清妍養成一種習慣了，得先問問外頭是何人，就怕那賴氏又上門。
“是我，張芳。”
暮清妍驚訝的看著她，“快進屋坐。”
進了院子，張芳打量起這間屋子，外麵是磚牆，裏麵屋子卻是土坯房，這倒是著實讓覺得奇怪。
“這是我做的一點點心，你嚐嚐看。”
暮清妍端了一盤栗子糕和山楂糕出來，這兩樣東西小包子很喜歡，所以暮清妍家中時常會備著一些。
張芳吃了一口後，眸光一亮，“好吃。清妍妹子你這糕點可比鎮上糕點鋪還要好。你這手藝真是不錯。以後你若是賣糕點的話，生意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