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藤條三下

暮清妍正準備將他扶起來,手剛伸到一半,突然頓住了。

這樣也好,省得他像是個小老頭一樣一整天沉著一張小臉。

“你可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暮清妍沉聲問道。

事情的經過,三個小家夥昨夜在山洞裏已經說過。這三人居然想要去鎮上搬救兵,找縣太爺去。

這主意是小軒兒無意中漏了一句,可以找官府庇佑。

大山和錢寶兩人立馬慫恿起來,三人一合計,就準備去縣城裏找縣太爺搬救兵。三個人比較倒黴,走到一半就遇到了山匪。

若是小軒兒一個人,早就跑沒影了,可是大山是個小胖子,跑不動。小軒兒兩人又不能將他一個人丟下,最後的結果就是三個人都被抓了。

小軒兒繃著一張包子臉,一本正經的說道:“孩兒不孝,讓娘親擔心,又讓娘親涉險,請娘親責罰。”

暮清妍從他的手中拿過藤條,對著小包子說道:“伸出手來。”

小包子乖乖的伸出手,一點也不反抗,眼睛都不眨一下。

“啪”地一下,藤條打在那白嫩嫩的小手上,小包子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等了半響不見第二下,狐疑的看向娘親。

“這一下是要讓你記住,以後做事情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切莫莽撞。”暮清妍柔聲說道。

‘啪’又是一下。

“這一鞭,是讓你記住娘親剛剛說的話。”

小包子重重的點頭。

‘啪’第三落下。

“這一鞭,讓你記住今日的事。”

打完後,暮清妍將藤條還給小包子。

“小手給娘親看看。”

小包子拽緊的小手張開,在那白嫩的掌心上出現了一條紅痕。

“疼不疼?”暮清妍有些心疼。

她現在有些明白了什麼叫做打在兒身,疼在娘心。

小包子搖搖頭,“不疼。”

暮清妍還給他擦了藥膏,語重心長的對著小軒兒說道:“軒兒,你們找官府幫忙這件事,可以說是對的,但也可以說是錯的。”

小軒兒不解的看著她,“娘親這話是何意?”

“我們鳳陽縣隻是一個小縣城,這裏沒有駐紮的官兵,有的僅僅隻是少量的捕快和衙役。這些人還無法與山匪抗爭。你們就算是去了,縣太爺也不會派人過來。

一來是因為你們無法確定山匪來的具體時間;二來,縣太爺也沒有那麼多人可以派出來。所以你們就算是到了在縣衙,恐怕也借不到人。”

其實早在知道山匪要來的時候,幾個村的裏正已經跑過縣衙,縣太爺直接將人打發了,以子虛烏有為理由。

“那是不是到了大一點的州府才可以?”小包子接著問道。

“對。娘親就是想要告訴你,在做一個決定前,你得先分析情況,還有對事情周圍的環境、事物,碰到人都要去分析他的性格,這樣一來就能少走許多冤枉路。我和你舉個例子,若是你……”

暮清妍說著說著,就開始給小包子開始上課,讓他學會審時度勢,學會分析、推理的重要性。

小包子聽得很認真,尤其是娘親說道的那些例子,他聽得津津有味,從中悟出的道理遠遠超過暮清妍想要的效果。

等暮清妍以後看著人人都敬畏小包子時,再回想起今日的這一幕時,心中滿是感慨,聰明的人腦袋想的永遠比他們來得深遠,以至於她有什麼小心思都逃過不過小包子那雙銳利的,似乎能看透人心的眼。

第二天,一大早暮清妍帶著小包子去了周舉人家,將小包子送到後,跟著秦玉一塊去了海子家。

她們兩人剛一進門,屋裏的幾名婦人立馬熱情的迎了上來。

“哎呀,方夫人你來了。”

“怎麼這麼早就過來了。”

“你快坐。”

這些婦人們的熱情弄得暮清妍兩人一愣一愣的,暮清妍狐疑的看著他們,“嬸子們,你們不用招呼我,我去看看海子的情況。”

“海子你就放心吧,有你出手,肯定沒有問題。”

“就是、就是。”

我去,這些人熱情未免有些過頭了,弄得暮清妍渾身不舒服。

這時聽到動靜的海子媳婦從屋裏走出來,一見著暮清妍,迎上前一把握住她的手,激動的說道:“方夫人,謝謝你。我們海子這條命,可算是撿回來了。”

“海子醒了?”雖是問句,但暮清妍肯定海子醒了。

看看這些人對自己的態度就知道了,昨日她出手醫治的時候,這些人雖然當麵說什麼難聽的話,但眼中的不以為意,已經很好說明她們對自己的不看好。

現在海子醒來了,這些人對她的態度自然變得不一樣了。

鎮上三個大夫都說治不好的人,在暮清妍手中治好,這能不讓她們高看一分麼,加上昨夜聽到自家男人說,這次山匪之所以能這麼順利的解決,多虧了暮清妍出的主意,還有她和李川對山匪們下的蒙汗藥。

這無形中可是讓所有人少受許多的傷,少流許多的血。若是沒有他們事先弄好一切,或許有許多人像海子一樣躺在床上,生死不知。

就衝著這一點,周家村的婦人們對暮清妍的態度自然是好的。

海子媳婦抹掉眼淚說道:“後半夜醒來一次,剛剛又醒來一次,現在吃了藥睡下了。”

暮清妍替他把脈,脈象還是有些虛弱,應該是血氣受損,隻要好好的將養一頓時間,等傷口愈合後就可以了。

暮清妍將提著來藥包交到海子媳婦的手上,“這是他傷口敷的藥,這藥兩天換一次,一包一次。若是傷口開始愈合的話,還要繼續敷。這藥要等到傷口徹底的愈合後,才能停止。”

暮清妍將該交代的都交代清楚後,便與秦玉離開了海子的家。

走了海子家,秦玉很是感慨的道了一句,“幸好海子沒有事情,不然大玉兒這日子就沒法過了。”

“怎麼聽著好像裏麵有事。”暮清妍敏銳的感覺出一絲不同尋常的味道。

秦玉輕聲道:“你應該不知道吧,這大玉兒以前是寡婦。”說到這裏,她突然停頓了一下,不由的瞄了一眼暮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