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清妍真的很不習慣別人喊著她，方小花的名字。不熟的人，她不介意，但對於要相處很久的人，她還是喜歡聽到自己原本的名字。
“姐姐給你的，你就拿著。”暮清妍強硬的塞進林雨的懷中，“我看著你吃完。”
她還不知道，早上給她的兩個白麵饅頭，她壓根就沒有吃。
林雨看看她，默默的將那溫熱的饅頭放入口中，溫軟香甜的味道，瞬間在口腔內蔓延開來，很久很久都沒有嚐到過這種味道。自從父母離世後，她再也沒有吃到過。
看著小丫頭眼底蓄滿的淚水，眼底滿是疼惜。
這段時間，她時不時給她送一些吃食，很多時候看到她將東西留下，帶回去給家中的弟弟。
這讓暮清妍更加心疼林雨這個小丫頭，忍不住想要多幫她一些，但是這些小丫頭隻拿大家同樣的東西，再多就不會再要。
路上兩人遇到趕牛的人，暮清妍花了兩個銅板，坐著牛車去鎮上。實在是小丫頭，穿著的鞋子太破，在雪地裏走得久了，肯定冷。
等到了鎮上，暮清妍找到自己擺攤的老地方，那地方已經被人占據了。今日是個小集日，不少鄉下的農婦和獵戶都會將家中多餘的東西拿來賣。
街道上雖沒有入冬前的多，但也不少了。
擺攤，暮清妍很有經驗，支起攤子，將手套、耳套、袖套三樣東西一排排的攤開，看上去很漂亮又整潔。
“會喊嗎？”暮清妍側頭問小丫頭。
林雨搖搖頭，她很少上鎮上，除非必要，她都是待在村裏。
暮清妍柔聲說道：“我喊一句，你跟著我學。等會兒人多了，你幫我看著，不要讓人順手牽羊。”
林雨乖巧的點點頭。
暮清妍給林雨戴上手套、耳套、袖套，讓全部她戴上，小丫頭眨巴單純明亮的眸子，一臉懵懂的看著她。
暮清妍笑著解釋道：“你戴著，這樣別人才知道這些手套的用處。這個叫做模特廣告。”
林雨不懂她口中什麼是模特廣告，但是知道清妍姐姐吩咐的事，照做就是了。
暮清妍早已沒有第一次叫賣時的羞澀和膽怯，扯著嗓子將早已想好的宣傳口號嚷出。
“冬日送溫暖，冬日送溫暖。冬天讓你的手不再冷，耳朵不再忍受寒風刺骨。快過來瞧瞧，錯過了就得再等一年。”
林雨咋舌的看著喊著熱火朝天的暮清妍，眼底滿是崇拜。
有婦人認出了暮清妍，笑著說道：“小娘子，這次不賣吃的，又賣什麼東西了？這東西怎麼用？”
在婦人問話的間隙，又圍上來幾個人。
暮清妍見機大力的宣傳，“這個手套，戴上這個之後，手不會再冷。這個是耳套，戴上它，耳朵也不就不會凍傷。還有這個最好。”
暮清妍每說一個，便指著林雨身上的一樣東西，周圍的婦人似懂非懂。
“你們可以試試。”
暮清妍讓她們試戴，一個兩個戴完後，都是一臉欣喜，明顯有了購買的欲望。
“這個真的不錯，戴起來好暖和。”
“是啊，一點也不冷。”
“以後當家出門走商也不怕凍著。”
“我們就沒用了，待在家用不著。”
一群人嘰嘰喳喳的議論著，這邊的動靜引起不少過路人的注意，一個兩個瞧著攤位上的東西，都是一臉的好奇。
暮清妍耐心的給他們一個個解釋，林雨靦腆，顯然沒有見過這種仗勢，有人問話才懦懦的說著，說得多了，漸漸的也變得流利起來。
“這個東西怎麼賣？”有婦人問道。
暮清妍早就訂好價錢，“手套三十文錢一個，耳套五十文錢，袖套用料講究八十文錢。”
“這麼貴！”婦人驚呼出聲。
周圍的人也紛紛將東西放下，這個高價格，嚇退了一群婦人。
一群人開始打退堂鼓，林雨心裏暗暗焦急，卻不知道該怎麼將她們留下來。
暮清妍卻是不慌不忙的說道：“你們看看這布料和上麵的皮毛，用得都不是次等貨。這成本就在這裏，我就是想要便宜，總不能虧本賣不是。”
“東西好是好，可是也太貴了。”有婦人還是有些意動，奈何價格實在高。
三十文錢可以買一匹次等的布料，都可以自己做了。
暮清妍以三寸不爛之舌，繼續說道：“這個可都是好東西，買一個，你用得得當，可以用好幾年，一年算來也隻不過幾文錢而已。幾文錢，也就一兩個包子的錢，可以換一個冬天手不凍傷，多劃算。”
這番話倒是讓有些婦人心動，但大部分人都不是有錢人，這個價格讓她們敬而遠之。
一時之間，留下來的隻有寥寥幾人，最後成交了兩雙手套，一個耳套。
之後，又來了幾波人，開始都覺得東西好，又好看。等到問清楚價格後，一個個都嚇退了。
“清妍姐姐，為什麼我們不降點價格？”本來有個人要買好幾雙手套，可是清妍姐姐愣是不降價，那人也就沒買了。若是降價了，估計那人就買了。
暮清妍笑著說道：“降價就虧本了。”
其實，真正的原因是這個生意隻能做第一年。等到明年冬天，定然有人會跟風仿照，也有些手巧的自己做，畢竟這個東西不難做。等到那個時候，你想要賣高價都賣不起來。
第一年才是真正的賺錢時候，這麼好的生意，她隻能做一次，想想都覺得虧本了，所以價格絕對不能降價。再說了，手套和耳套的成本也不低，尤其是袖套。
林雨恍然地點頭，“哦。”
兩人站在位置，已經有大半天沒有人過來看，攤位前冷冷清清的。
幸好秦玉沒有來，不然非得急出火來。
看來自己想得太樂觀了。
“小雨，我們得換個地方擺攤了。”
林雨狐疑，這裏是集市，人最多的地方，換個地方豈不是更冷清。她心裏雖然有疑問，卻並沒有多言，乖乖的幫著她收拾東西。
“清妍姐姐，我們去哪裏？”
“鎮上最好的書院。”
“啊？！”林雨一臉懵逼的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