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親，這是什麼？”小包子研究完畢，完全不用她來解釋功能了。
“這叫手套，是專門給手穿的衣服。”暮清妍總算找到一點自己的作用。
家裏的孩子太聰明的話，做父母的既省心，又傷心。
為何會傷心，因為那會顯得自己很蠢。
小包子很開心，上床睡覺都還帶著手套。
下雪天的早晨，總是霧蒙蒙的。兩人吃過早飯後，暮清妍裹著一層又一層的衣服帶著小包子出門了。
外麵的雪還沒有停，一直下著，經過一天一夜，地麵上的積雪已經到了小腿處。等到他們走到周夫子家時，兩人的鞋子已被雪水浸濕。
周夫子的娘子見著兩人冒雪前來，緊忙將兩人領進屋裏。
“快到屋裏暖暖。”
兩人坐下烤火，總算將身上的寒氣驅散些許。
“今日怎麼沒見著其他學子？”暮清妍問道。
“兩個不來了，其餘的還沒到呢。”周家娘子說道，“今年的天也不知道怎麼的，比往年都要冷。”
暮清妍點點頭，這天氣對她來說，簡直就是災難。
冷的她想要天天窩在被窩裏。
周家娘子見兩人的鞋子都濕了，“脫下來烤烤，不然腳容易凍傷。”
暮清妍將小軒兒的鞋子脫掉，放到火邊烘著，自己也脫了鞋子。周家娘子將自己的鞋子給她先穿著。
“謝謝。”
周家娘子瞧見小軒兒手上戴著手套，驚奇的問道：“這是何物？”
“這叫手套，專門用來保護手。天寒地凍的天氣，這手容易凍傷，用這個護著他們的手也能舒服一些。”暮清妍說道。
周家娘子喜道：“正是如此。這東西不錯，能教教我怎麼做嗎？”
“沒問題。”
小軒兒的鞋子烤幹後，跟著夫子到學堂上課。暮清妍則是教周家娘子製作手套。
“這東西拿到集市上去賣，定然受歡迎。”周家娘子說道。
暮清妍做手套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到要買手套，現在製作年糕和山楂糕這些錢已經足夠她和小包子兩人生活。
“這倒是不錯的主意。”暮清妍說道：“若是要拿出去的賣的話，還可以增加幾個品種。比如：獸皮做的，綢緞做的。花樣我這裏也可以提供多種。”
一說起這些，暮清妍就像是打開了自己的思路，想到了前世有許多的保暖的東西，越想越覺得這倒是不錯的一門生意。
暮清妍想到了江氏，這些婦人補貼家用都是打絡子或者刺繡，因著刺繡的花樣和功夫普通，繡出都是一些手帕之類小物件。這些東西的價格都不是很高，但也聊勝於無。
現在是貓冬季節，村裏的婦人都閑置著，很多人在家中打絡子，還不如讓有意向的人跟著他們一起做手套買，起碼價格要比那個高，而且功夫也沒那些費事。
暮清妍將自己的想法與周家娘子一說，她也覺得可行。
兩人一商量，便開始分頭去自個相熟的婦人家裏問詢。
由於原主方小花的惡名，在村裏隻有江氏與她能說上幾句話。
暮清妍琢磨著去找江氏，在溪邊就見著了江氏，江氏盆裏放著不少的衣服，看樣子是準備去河裏洗衣服。
“江小棉。”暮清妍喊道。
江氏轉過頭，見著來人是暮清妍有些詫異，“軒兒娘，找我有什麼事嗎？”
“是有點事情。”看到她捧著的木盆，驚詫的問道：“你這是要去洗衣服嗎？河裏的水已經結冰了，怎麼洗啊。”
“沒事，鑿出一個洞就可以了。”江氏聲音很好聽，柔柔的軟軟的。
暮清妍卻是皺起了眉頭，“這麼冷的天氣，你的手還要不要的。回家燒點熱水兌一下，不然手會生凍瘡。”
江氏笑了笑道：“沒事。習慣了就好了。燒水洗衣服，浪費柴火。”
暮清妍瞅了一眼木盆裏的衣服，樣式和質地一看就不是農家會穿的衣服。
“這些衣服你是幫人洗的？”
江氏點點頭，“冬天不出去，家裏沒收入，不賺點錢，年都過不好。”
“你可以打絡子賺錢，總比這個來的舒服。”暮清妍突然想到了江氏家中的婆婆，“是不是你婆婆嫌棄打絡子錢少。冬天替人洗衣服更賺錢，所以讓你接這個活？”
江氏嘴角露出了一抹苦澀的笑，對著她點點頭。
暮清妍注意到江氏那雙已然凍得紅腫的手，再用如此刺骨冰冷的水浸泡下去，這雙手也別想要了。
“你替人洗衣服，怎麼算的錢？”暮清妍問道。
“薄的裏襯一件一文錢，厚的外套長衫兩文到三文錢不等。”江氏老實的回道。
暮清妍目測了一下她木盆中的衣服大概的估算了一下，“也就是說，你每天能賺三十到四十文不等。”
江氏笑著：“沒有那麼多，大概也就是二三十文錢。這活計也不是每天都有。”
這二三十文錢不是一般的難賺。
“我這裏有件活計，不知道你願不願過來做。工錢比你洗衣服的多，做得好的話，每天能有四五十文錢。”
“什麼活計，難嗎？”江氏有些心動了。
“不難，就是一些縫縫補補的活計。”
江氏在這個村裏針線活做可是數一數二的好，像做手套這種簡單的活計，她能輕易的勝任。
“我回去考慮考慮一下吧。”江氏委婉的說道。
暮清妍知道她做不了主，這件事還得家裏的婆婆拍板才行。
“你回去後，若是你婆婆問起的話，千萬不要說是我這邊。你便說是周家村周舉人媳婦找上你，看上你縫紉的手藝。”
江氏點點頭，“我曉得了。”
暮清妍見她準備去溪邊，“你也別去溪邊了，直接去我家洗。我家裏的水缸正好換水，裏麵的水倒掉也可惜，還不如給你洗洗衣服。我還有一些具體的事情要和你說，也省得耽誤的你洗衣服的功夫。”
江氏不疑有他，跟著暮清妍回去。
等到兩人走到門口處時，便見著院門口堆著兩擔子柴，李川正蹲在門口，天空飄著雪，他的頭上和肩膀上都積累薄薄的一層雪。
暮清妍詫異，李川站起身，長時間蹲著腳微微有些發麻，但看著暮清妍的目光，黝黑眼眸透著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