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方老爺倒是個好說話的,她就怕那些仗著有背景、有勢力,就強取豪奪的人。
一斤黏米加大米混合的米粉,差多能做出一斤半左右的年糕。大米是八文錢一斤,黏米是五文錢一斤。
年糕的比例大概是二八分,八分大米摻和二分黏米,如此算下來的話,一斤年糕的成本大概在五文錢。
當然,這是在黏米是五文錢的基礎上。若是按照大米的價格算的話,差不多是五文三分。這是製作的原料費,再加上人工費的話,差不多就是六文錢。
“價格的話,一斤十二文錢,你看如何?”暮清妍多報了一點費用,就等著方士青還價。
作為商人,且還是成功的商人,壓價是必然的。
“可以。”
耶?!暮清妍眼底掠過一抹詫異,這方士青還真是奇怪,竟然不壓價。
難道其中有什麼貓膩?
方士青瞅著她眼底那份戒備與警惕,不苟言笑的嘴角微微的有一絲變化。
“最近年糕還做不了,等過一段時間才能做出。”
“你什麼時候有,什麼時候送,以後固定一段時間送一批過來就行。”
之後,兩人商定了具體的時間,並且簽下協議,一切都很順利,等暮清妍從醉仙居出來時,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既然要做年糕,石磨定然是少不了。
一出醉仙居,她直接去石磨坊,挑選了一個中型的石磨,與老板約定好時間送到村裏去。路過豬肉鋪時,暮清妍買了兩斤肉和一些筒骨回去。
等到暮清妍回到家中時,正好趕上做晚飯,石磨跟著她後腳送到。
小軒兒很好奇為什麼娘親會買石磨,圍著石磨,小家夥都轉了兩圈。家裏難得多了一件像樣的大家夥,讓小家夥好一陣的新鮮。
“娘親,我們是要做豆腐嗎?”小軒兒好奇的問道。
“不做豆腐,做年糕。”
小軒兒開心的說道:“年糕好吃。”
晚上,暮清妍熬了一鍋的骨頭湯,像小包子這種年紀,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喝骨頭湯對他身體好。
小白也得了滿滿的一大碗骨頭湯,兩個小家夥都很給她麵子,將骨頭湯全部喝完。
晚飯後,一邊散步,暮清妍一邊檢查他學習的進度。最後,不得不再一次的佩服小家夥厲害,這才幾天的功夫,三本書都會背下來,外加默寫寫來。
本來還想著等過完年開春之後,將小軒兒送到學堂,如今看來自己要提前了。小軒兒的學習速度,超出了她教學的範圍,她不能教太多,萬一教錯了那可就耽誤了小軒兒的前途。
好在她早就打聽清楚村子附近的學堂,他們所在的村子沒有學堂,隻有隔壁村有一個學堂,教書的是一位老夫子,早年考中秀才後,家中遇到大變,就一直耽擱下來,等他再想考取時,一直沒有考進,倒是這位老秀才從未放棄過,每逢必考。
相隔三裏路外還有一個學堂,教書的是一位舉人老爺,他本是在縣衙當差,聽說得罪了人,被趕了出來,現在隻能靠著教書那點收入支撐著生活。
這兩個學堂是離他們村子最近,再遠點就要到鎮上了。鎮上的學堂多數都是有錢人家的老爺為了培養家族中的子弟開辦的。他們也會招收一些外戶家的子弟,權當是給自家兒子當伴讀。
暮清妍將兩位夫子的情況與小包子說了一遍,“你喜歡哪個夫子?”
小包子沉吟片刻,問道:“娘親,他們誰更厲害?”
說到這個,還真不好說。按照學曆來說,自然是那位舉人比秀才高,但是她打聽到,舉人手下至今還未教出一個秀才,反倒是秀才夫子,手中已經出了三個秀才。
暮清妍將兩個人的情況分析給小包子聽,小包子沒有回應,歪著小腦袋在思索著,最後仰著頭,問娘親,“娘親,我們去老夫子那裏。”
“為什麼?”暮清妍好奇。
小包子點著小腦袋說道:“因為在老夫子能教出三個秀才。軒兒要成為秀才。”
暮清妍笑著道:“好,那我們去老夫子那邊去。”
在這個時代,學子進學堂除了要交束脩之外,另外還要給夫子準備四禮,四禮就是文房四寶。
在決定了去哪家學堂後,第二天暮清妍就將所有的東西置辦齊全,兜裏揣著二兩束脩,手中提著文房四寶,牽著小軒兒的走到了隔壁村的學堂。
一間三進開的門庭,站在院門外都能聽到屋中傳來朗朗的讀書聲,聽著聲音,暮清妍有些恍惚,仿佛看到往日自己讀書時的情形。
“娘親。”小軒兒仰著頭,疑惑著娘親為什麼站在門口處不動了。
暮清妍回過神,“走。”
院門是半開著,他們推門而入,院中一書童裝扮的少年見到兩人進門,目光掠過他們手中的東西,便明白了來意。
“我們來找你們夫子,不知道你們夫子可有空?”暮清妍客氣的問道。
“稍等一下,我們夫子正在教學。”小書童將兩人領到會堂屋。
小軒兒目光時不時的朝著朗朗讀書聲的屋子,黑亮的眸底閃動著興奮。
“你們怎麼到這裏來了。”
突然,一道滿含不滿與驚訝的聲音從一旁傳來。
小書童見著從屋裏出來的李書齊,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李大哥,你認識他們?”
李書齊一臉厭惡的看著暮清妍,這個女人真不知道好歹,本以為她是真的歇下了那份心思,沒想到竟然追到這裏來了。
李書齊壓根就沒看到暮清妍的手中的四禮,估計就算是看到了,也會認為這是她換一種手段接近自己。
暮清妍一看到他,眼皮一跳。
我靠,這還真是冤家路窄。
小軒兒在見著李書齊時,眉頭皺的死死的。
他不喜歡這人,他看娘親的眼神,讓他很不舒服。
李書齊冷冷的說道:“她就是那個方氏。”
小書童雙眸圓睜,露出一副驚訝的表情,再看暮清妍時,眼中毫不掩飾的鄙夷之色,“原來你就是那個老是纏著李大哥的寡婦啊。”
暮清妍就是想說她丫的不稀罕李書齊,說出來也沒人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