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你沒空,等等就成,用不著趕這麼急。”薛小苒也掃了眼有些拘謹的司閬。
孟婉娘連忙搖頭,她和她哥收到小廝的口訊後,都心急著想把契約定好。
早些時候,他們還在討論,如何能找個合適的理由,給德福縣主讓出三分利,可他們一直沒找到合適的契機。
這次正好,有了順理成章的理由,他們當然想把事情趕緊落實清楚。
“哪能耽擱您的時間呢,是吧,還是我們厚著臉皮過來吧。”孟婉娘朝她抿嘴淺笑。
邊上的司閬悄悄瞟了她一眼,又趕緊收回。
薛小苒瞧著真切,覺著頗為有趣,然後,她就想起了一件事情。
“婉娘,我記得你說過,司公子就讀於文鬆書院?”
“是啊,薛姐姐,相公他,在書院裏還遇到過令弟呢。”孟婉娘轉頭看了眼司閬,眼眸裏盡是甜蜜幸福。
“是嘛,司公子認識小磊?”薛小苒看向司閬。
“回縣主,令弟在文鬆書院的新生裏挺有名氣的,大部分書生都認識他。”司閬微微躬身回話。
“啊?小磊在書院裏有名氣?”
薛小苒大吃一驚,她怎麼不知道?
“不會吧,小磊的課業考核中等偏上一點,課業不算出眾呀?”
孟婉娘也有些吃驚,她嫁給司閬的時間還短,並不清楚他們書院的事情。
司閬忙解釋,薛小磊在新生中有名氣不是因為課業的原因,而是因為半個月前的某日,九皇子溜進文鬆書院去找薛小磊玩。
特地讓薛小磊領著他逛了一圈文鬆書院。
書院裏世家子弟眾多,不少人都認出了九皇子,驚喜之餘,也瞧見了九皇子與薛小磊親昵的態度。
於是,原本存在感並不強的薛小磊,就這樣在一群新生中冒了出來。
薛小苒瞪大眼睛,這事她怎麼不知道呢?
“九殿下跑去找他幹嘛?小磊也沒跟我說起過。”
想到皇甫連轅那跳脫的性子,難道是閑著無聊,跑去的?
不應該呀,他和小磊雖然打過幾次交道,可也算不上熟絡呀。
薛小苒思緒有些亂。
“當時就是讓令弟領著,在書院逛了一圈,然後給令弟介紹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好像還說了,以後在書院內,遇到什麼難事可以去找他們。”
司閬回想了一下當時的狀況,他是後麵聽到消息才去圍觀的,到的時候九皇子還在,手臂搭在薛小磊肩頭,一副哥倆好模樣。
四周學子看向薛小磊的眼神就都變了。
這是,給小磊撐腰去了?
可是,小磊為什麼需要他撐腰?
在書院受欺負了?可沒聽他說起過呀?
最關鍵的是,杜山也沒說什麼呀?
薛小苒腦子有些變漿糊。
因為這事,她接過孟婉娘遞過來的契約,都有些恍恍惚惚的。
好不容易把契約看了清楚,這才在上麵簽了薛小磊的名字。
和孟家做的生意,她統統放在薛小磊那邊。
名義上,隻有那間毛線鋪子是她的。
“明天你讓你們鋪子裏,那個製作首飾的工匠過來,跟著林老工匠去體驗一把,他就知道金剛石切割是怎麼回事了。”
薛小苒送他們出府,交代好孟婉娘。
孟婉娘用笑眼遮住眼眸中閃爍的光芒,金剛石首飾定然會引起一陣風潮的。
她今日把縣主送的金剛石棱花雙合長簪帶出來,不知驚呆了多少女子的眼睛。
就像她初次見到切割成形的金剛石時,也是那副吃驚模樣。
送走了新婚的小兩口,薛小苒打了個哈欠,感覺眼皮子沉重,早上起得早,中午就犯困,她就爬上了炕上歇午覺去了。
薛小磊的事情也得等他回來才問清楚不是,所以,她去睡了個暖烘烘的午覺。
等她醒來,屋內的光線有些陰沉,揉著眼睛坐起,推開炕邊的窗欞。
外麵已經開始暗了下來。
冬日白晝短,薛小磊回到府裏的時候,天空已經黑得差不多了。
薛小苒沒急著追問,等他喝了杯熱茶後,才緩緩問出了九皇子的事情。
薛小磊楞了一會兒後,才垂著腦袋說起那天的事情。
皇甫連轅之所以會去書院找他,是因為,聽到國子監的同窗說,薛小磊在文鬆書院被人排擠,拉幫結派的世家子弟們把薛小磊排除在圈子外不說,還對他冷嘲熱諷,小動作不斷。
皇甫連轅聽到後,一氣之下就跑去了文鬆書院,打算給薛小磊撐腰。
“你被排擠了?”薛小苒先抓住了這點來問。
“嗯,不過,不單是我,還有好些平民子弟也被他們這樣對待。”薛小磊抬眼看了她的臉色後,趕緊又道:
“他們也沒有做很過分的事情,我們夫子都很嚴格的,後來,九皇子來了一趟,他們就更不敢這樣做了。”
薛小苒圍著他轉悠了一圈,確定這孩子沒啥大事,
“王孫貴胄世家權貴的等級觀念是很重的,我們原先隻是普通的常人,他們就看不起這種出身,所以普通家庭考上文鬆書院,也受他們排擠。”
薛小磊連連點頭,在文鬆書院待了快兩個月後,他深深感受到這種階級觀念的存在。
普通學子在那些官員子弟或者世家公子麵前,都生生矮了一大截。
“九皇子也是有心了。”
沒想到那小子隻是在同窗那裏聽聞到的消息,就這麼積極跑到文鬆書院給小磊撐腰了。
“是,九皇子是個好人。”薛小磊跟著點頭。
好人?想到皇甫連轅那張吊兒郎當的臉,薛小苒忍不住噗出聲來。
“嗯,他們不敢來招惹你也好,那些二世祖沒什麼值得交往的,你以後交朋友,首先要看一個人的品質,性情,而不是他的出身,富貴。”
薛小苒摸摸他的腦袋。
薛小磊點頭,“姐,我知道的。”
“那你為啥不告訴我呢?”薛小苒追問。
薛小磊臉微紅,垂著腦袋,“也不是什麼大事情,九皇子也不讓我說。”
皇甫連轅還管這些,薛小苒撇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