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掀了掀眼簾,她木著臉的時候,右臉頰上的疤痕也跟著舒展開來,看著並不是那麼難看,但是就是讓人覺得有些怵得慌。
秦厲和這兩人說自己答應就會放了孟之繁?
是她對秦厲不了解還是他們覺得秦厲很好說話?
“你們走吧,這件事你們求我沒用。”陶然還是那句話,一副軟硬不吃的架勢。
孟之繁的母親好話說盡,結果對方卻沒有一絲妥協,頓時臉色一黑,而一直沒怎麼開口的孟之繁父親這時也沒好氣起來:“你這個人,懂不懂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都這麼和你道歉了!你怎麼還這麼死咬著不放呢?”
陶然冷著臉不說話。
在床上坐著的曹家铖不樂意了,這是當他隱形人呢?
“嗬!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幹什麼?”曹家铖看向陶然,對對方道:“你過來,明明受欺負大晚上高燒不退的人是你,這兩人說的反倒你是欺負人的了,果然有其母必有其女,我這兒不歡迎你們,請你們離開!”
曹家铖說話一副吊兒郎當的架勢,雖然現在受了傷,但是說話一點不客氣,大眼睛瞪著孟之繁父母:“你們要是還不走,我就隻能報警了!”
孟之繁父母怒不可遏,但是也毫無辦法,畢竟是他們理虧,抿抿唇,憤憤的瞪了陶然一眼,轉身朝外麵走去。
房間裏一時安靜了下來,陶然鬆了口氣走到病床旁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看了一眼曹家铖:“你這張嘴,現在隻受個傷也不容易。”
曹家铖被陶然這話氣笑,不爽:“我剛剛是為了誰啊?你還說我!”
陶然淺笑著抿唇:“謝謝!”
將剝好的橘子放到曹家铖麵前的小桌板上,淡笑著道:“他們來這裏找我,無非是秦厲那邊不搭理他們而已,我作為受害者,自然也不會原諒傷害自己的人。”
“你這麼想就對了!雖然這件事是因為秦厲,但是對方要是幫你報仇,你還不領情,那就是你的不該了。”將桌上剝好的橘子塞進嘴裏,甜絲絲的橘子汁一下在嘴裏爆開,充斥著口腔四周,曹家铖酸爽的眯了眯眼。
“隻是,他們可能不會善罷甘休。”陶然笑了笑,又皺起眉頭來。
她很煩這些事,但是人活著就是被這些俗世煩擾。
曹家铖不以為意的擺擺手:“你要是不想管,直接告訴秦厲啊,反正他現在對你的態度挺好的。”
陶然:“……”
又在醫院陪了一會兒曹家铖,估摸著曹家铖的母親快來了,陶然才起身告辭離開。
今天請了病假,陶然也沒打算去上班,這兩天發生的事有點多,她需要好好調節一下現在複雜的心情。
尤其昨天晚上,秦厲當著那麼多人的麵向她求婚。
這件事,看著簡單,隻有陶然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剛走出醫院,一輛黑色長款林肯便緩緩停在了她麵前。
陶然微怔,車門在麵前打開,裏麵一個中年男子,身著一身黑色西裝,頭發往後梳的一絲不苟,下車後,對方來到陶然麵前,對對方禮貌的點點頭,話語裏卻是不容抗拒的從容。
“陶小姐,我們老爺想請你聊一聊。”那管家不卑不亢的說。
陶然一隻手微微蜷起:“我不認識你們老爺。”
“是我們秦三爺的爺爺,陶小姐確定不上車嗎?”管家淡笑著又問,語氣裏是勢在必得。
似乎陶然今天不答應,綁也要將陶然綁去見人。
秦衛華?
陶然麵色訝異,昨天晚上秦厲那舉動一出,她就猜測到秦衛華不可能無動於衷,沒想到對方這麼快就找上了門。
“好,我和你走。”陶然點點頭,既然她與秦厲結婚,目標就是為了接近秦衛華,而送上門的見麵機會,陶然不可能不握住。
管家見陶然如此,麵上的神情淡了淡,想做秦家太太的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麵前的這位要家世沒家世,要相貌沒相貌,三爺到底怎麼想的,要將這樣的人娶回家?
不過想到什麼,管家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深深看了陶然一眼,側過身邀請陶然上車。
半小時後。
陶然隨著管家出現在秦家的莊園裏。
這裏她是第一次來,秦家在京城的地位和權勢,住的地方也必然差不了,修剪好看的花束周圍擁蹙著綠葉作伴,明明是寒冷的冬季,院子裏的花依舊爭相鬥豔的開著,生機勃勃,讓人心情都愉悅起來。
院子裏一個身著唐裝的老人神采奕奕的拿著一隻灑水壺細細的澆著眼前的花,畫麵唯美,讓人不忍打擾。
“老爺,人帶到了。”管家走到那老人麵前,低聲稟告。
秦衛華雖然現在一把年紀,卻曾也是秦氏說一不二的掌舵人,周身的氣勢若是真的亮出來,多少讓人有些畏縮。
陶然今天回家後,又穿回了自己平日裏百十來開買的衣服,周圍鮮花簇擁,老人一身氣勢淩人,她站於其間,與之格格不入。
“您好。”陶然迎著對方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說道。
畢竟對方是長輩,陶然雖然是有目的的接近對方,但也沒打算這麼快就暴露。
秦衛華眼裏閃過一抹訝然,沉默的打量了陶然一會兒,目光在陶然的臉上駐足,好像是在看陶然,但是又好像是透過對方的目光在看什麼人,陶然心裏一緊,想立即開口詢問,但是對方已經收回了目光。
將手裏的花灑交給旁邊大的管家,又接過對方遞過來的帕子慢條斯理的擦手,擦完才看向陶然:“你知道我今天是來找你幹嘛的?”
陶然疑惑的搖搖頭。
心裏卻是清楚,必然是因為秦厲,秦厲是未來秦氏的掌舵人,能成為對方妻子的人,必然是對他有大用處的人,而陶然一無是處,尤其還是個勞改犯,她這樣的身份,無論如何都是配不上秦厲的。
“你倒是會裝傻。”秦衛華哼笑一聲,走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秦衛華喟歎一聲,指指旁邊的座椅:“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