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箋咬著下唇，眼淚聚在眼眶，眼看著有落下來的意思。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起先接到通知的時候還有些疑惑，以往的方案做出來，都會由她直接送去總部，但是這回秦厲竟然說要親自過來。
她以為對方是因為昨晚的事和自己道歉的，再不濟也是為了來看看自己，但是她萬萬沒有想到的是！
對方其實是為陶然而來！
方案的事，聚餐的事！
這種小事，也難得秦厲會抽出空閑來管！
可真是不容易！
“秦總誤會了，那就是我們開的一個小玩笑，沒想到陶然竟然真的去了。”白箋深吸了口氣，將眼淚憋回去，淡淡的說道。
秦厲挑眉問：“怎麼？你們和陶然的關係很好？都需要這麼開玩笑了？”
“陶然剛來公司不久，和同事們的關係不怎麼融洽，就想著聚餐的時候將關係拉近一點，隻是沒想到陶然竟然……”白箋沒有將話說完，一臉委屈的樣子。
好像受欺負的不是陶然，倒是她白箋似的。
一邊坐著的陶然覺得今天反常的秦厲大抵是出門忘吃藥了，就這麼被放出來，社會危害極大！
“所以，是陶然活該？”秦厲悠悠開口，繼續問道。
白箋心裏默認，麵上卻楚楚可憐的搖搖頭，欲落不落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可憐巴巴的看向秦厲：“阿厲哥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們真的隻是和陶然開個玩笑而已，沒有欺負她！”
白箋今天穿著一身白色職業裝，眼眶本就有些微腫，尤其今天還畫了一個淡妝，看起來更加可憐兮兮，陶然看著都有些心疼了。
一般男人看了，怕是都舍不得再和對方說什麼重話了。
奈何秦厲不是一般人。
“這裏是公司，白總監這是怎麼了？要哭回你家哭去！”秦厲一臉厭煩的說道。
嘩！
整個辦公室一時間噤若寒蟬！
誰都不敢再說一句話，甚至連自己的呼吸都放緩了，生怕自己一個不對，被秦總狠狠的噴一頓！
白箋怔住，秦厲一點不給自己麵子，讓她直接下不來台，心裏像是被人捅了一刀，疼痛難忍。
尤其現在是公司，自己更是要將自己為數不多的尊嚴撐住。
“我知道了秦總。”強忍著哭意，白箋聲音悶悶的說道。
秦厲收回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掃視了一圈：“在正式開會之前，我和大家再強調一遍，這裏是設計部，你們每個人的配合都很重要，我不要求你們在私下裏怎麼互相排擠或者爭吵，在工作上，你們若是再如此，就別怪我不客氣！”
“另外，倒是感謝你們前天晚上的惡作劇，陶然幫著我談下了一個重要的客戶，你們也算是弄巧成拙了，我還得感謝你們一下。”秦厲繼續說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要感謝陶然。”
會議室裏，白箋等人內心複雜。
劉琪自己也沒想到，自己的一次整蠱遊戲，會弄巧成拙，幫助陶然在秦總麵前表現了一回！
白箋聞言都要嘔死了！
恨不得讓陶然從此消失，滾出去，和對方呼吸著同一片空氣對於她來說都是莫大的折磨！
“好了！現在我們說正事。”秦厲心情愉悅了不少，目光從眾人的臉上收回，翻開麵前的資料夾，開始看她們做的設計稿。
“A組負責人先講一下自己的理念吧。”秦厲擰著眉頭大致看了一眼桌上的設計圖，會議室安靜了五分鍾後，眾人聽到秦厲說道。
隨後大家的目光齊齊的看向會議室的大屏幕，負責人站起來，為大家講述她們一組所設計的理念以及想法。
A組講完之後，眾人齊齊看向秦厲，等著對方發表意見。
然秦厲什麼都沒說，隻擺擺手：“繼續下一組。”
A組成員一顆心懸了起來，B組莫名也緊張了起來，負責人站起來繼續講自己的。
兩組都講完之後，眾人都沉默著不敢說話，坐在主位上的秦厲手裏不知道多會兒多了一支筆，在百無聊賴的轉著手裏的筆，神情慵懶，眾人總覺得對方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花花公子。
隻有陶然知道，秦厲在思考。
秦厲的很多小動作和小習慣都很有意思，比如思考的時候習慣手裏握隻筆來轉，又或者指尖會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麵。
麵容也沒那麼嚴肅，但是就是讓人不忍心打擾。
“這就是你們的設計？”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眾人懸著一顆心等結果，半晌，秦厲忽然開口，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句。
坐在邊上的陶然心裏笑了笑，好像秦厲的這句話，在她的意料之中。
在設計上，就連她都不得不承認，秦厲很有天賦，如果對方不是主攻金融管理專業，大學的設計專業，秦厲怕是會成為翹楚。
雖然現在秦厲已經不接觸設計，但是對方也算是修過這門專業，並不是什麼門外漢。
兩組的設計在陶然看來也很一般，依著秦厲那麼挑剔的性子，說出這種話來，並不意外。
白箋等人的臉色不用看也知道有多難看，秦厲毒舌是出了名的，一句話就讓眾人昨晚通宵加班的設計付諸東流。
不得不說，很打擊人。
“幼兒園的小孩子怕是都比你們設計的好，建築設計最重要的是什麼？你們還記的那些理論知識嗎？在秦氏旗下工作，最重要的是嚴謹，你們自己看看自己做的設計！漏洞百出！我能給你們跳出三十多種錯處，而且還是最基本的，你們信嗎？”
秦厲用筆點著桌麵，說話一點不留餘地，裏麵滿是諷刺。
白箋眼眶都紅了，周圍坐著的人臉色自然要好不到哪去，心裏也委屈的要死。
時間太趕了，她們甚至都沒有好好的做過市場調研，用一晚上的時間東拚西湊出這麼一份方案來，已經盡了很大的力氣了！
他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平時的項目下來，至少會給他們半個月的準備時間，然而現在，他們從項目下發到完成，也就一天一夜的時間！
先不說慢工出細活，最起碼的時間都沒有夠，讓他們怎麼做出一份完美的方案！
白箋雙手交疊，狠狠的蜷在一起，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昨晚被秦厲氣的不輕，直接在群裏那麼說的，今天將項目已經做好的消息告訴秦厲，隻是想引起對方的注意。
但是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