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的包廂中。
“我好像給你惹禍了……”陸琛猶豫了幾秒，看著陶然說道。
秦厲走了，沒做什麼沒品的事，隻是一言不發的盯著陶然看了幾秒，隨後撂下一句“你做夢”，然後轉身走了。
對方的背影決絕且孤傲，陸琛和陶然誰都沒說話，自然也沒有出聲阻攔。
陶然歎了口氣，坐了下來，看了一眼陸琛：“沒事，繼續吃飯吧。”
哪裏還吃的下去？
陸琛不是故意激怒秦厲的，他也隻是看不慣秦厲的作風，上一秒還在和別的女人吃飯談天，下一秒又來他這裏要人。
大家都是男人，男人都好麵子，陸琛刺對方幾句都是輕的。
“是不是秦厲找你麻煩了？”想到什麼，陶然忽然開口問道。
陸琛愣了一瞬，隨即搖頭：“沒有。”
應該是找他二哥麻煩了，但是二哥都沒和他說，隻是隨口提了一句，家裏爸媽大哥二哥都格外寵溺他，一般不是什麼大事，都不會和他說什麼。
隻是他有些不明白，為什麼秦厲這人這麼小心眼兒，做事這麼 不地道。
誰得罪的他，就衝誰去不行嗎？幹嘛要針對他的家人？好在他有堅強的後盾，不怕他！
陶然狐疑的看了陸琛一眼，總覺得對方的話沒說完，想到秦厲那個人，還是出聲提醒：“以後不要惹他，他那個人陰晴不定，說不好幹出什麼事兒來，對你我都不好。”
“嗯，放心，京城也還不是隻有秦三爺說了算的！”陸琛輕笑一聲，緩解氣氛。
這一茬兒也就算是揭過去了。
今天陸琛和陶然吃飯，自然也不是隻是單純的吃個飯而已，而是在設計上有問題要請教陶然。
陸琛也知道陶然不會再拿起畫筆，但是他也隻是想在一些小事上讓對方給自己一些參考和建議。
飯後，陸琛將自己帶的設計稿拿了出來。
“你就指點一兩下就行，別的也不用怎麼樣。”陸琛指著說道。
陶然看著那張畫稿，僵硬的點了帶你頭。
隨後翻看起合同和要求來：“這是你工作室的第一個項目？”
“對呀？也別說工作室了，現在工作室也就我一個光杆司令，這個項目是我朋友介紹給我的，想著先給工作室打出一些名聲來，然後招人的時候，質量也會高一點！”陸琛點點頭解釋道。
陶然點點頭，心情不由有些沉重。
不管哪個行業，都存在競標，顧客不可能隻做一手準備，肯定會放出風聲，讓人去準備。
最後設計師辛辛苦苦大半天，跑市場做調研，最後也可能是白忙活一場。
隻是，陶然沒想到的是，陸琛手裏的這個項目竟然和今天公司下來的項目一模一樣，他不知道先後順序，自然也不知道這件事是秦厲有意為之，還是陸琛其實也知情？
“陶然？你想什麼呢？”陸琛見陶然一直不說話，伸手在對方眼前晃了晃，出聲問道。
回過神來，陶然抿抿唇看了對方一眼：“你這個項目，秦氏也在做。”
先不說陸琛先後也多多少少幫助過自己幾次，就說對方也算是自己的學弟，關於這件事，陶然多少是要告訴對方一聲的。
業界規矩什麼的，這並沒有涉及到，陸琛若是有心，稍微一打聽，也能打聽的到。
陸琛顯然是愣了一瞬，也知道陶然現在工作的地方是秦厲的一家設計公司，不過下一瞬便笑開，點點頭道：“我知道。”
“你知道？”這回換陶然訝異：“你知道，你還要繼續做這個項目，為什麼？”
陸琛將手中的資料放在了茶幾上，小包廂的沙發柔軟異常，往後一仰，似乎整個人都能陷進去。
“做這個項目之前，我就知道那個顧客一個是選了秦氏，一個是選了我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工作室。”陸琛雙手交叉，衝著陶然一笑：“商人嘛！總要權衡利弊，然後選擇最優方案的！”
沒錯，這時每個商人都會做的，陶然自然知道，
秦氏樹大根深，在京城的名氣不用說；而陸琛，在設計界的確剛取得一些不錯的成績，但是新成立的工作室前麵加了一個“新”字。
價格會被壓到很低。
但是如果陸琛的設計稿做的不錯，那麼價格會提高的同時，這項成交的合作也能讓陸琛初步站穩腳跟。
互惠互利。
如果失敗，倒也沒什麼，畢竟秦氏的設計師團隊就在那裏，秦厲養的那些人，自然能力不弱。
“看來你已經做好準備了。”陶然看著自信滿滿的陸琛，揚眉說道。
陸琛勾勾嘴角：“所以，需要你的幫忙！”
“你也知道我在秦氏的設計部，不怕我泄密？”陶然一臉為難，不明白陸琛為什麼會這麼信任自己。
“學姐，我要是真怕你泄密，咱倆就不會以這種姿態坐在這裏了！”陸琛好笑的看向陶然，親昵了叫了一聲陶然。
陶然一愣，隨即失笑，笑容中難免有些苦澀，“學姐”這個稱號，她受之有愧。
“別拿我消遣了，先說好，我什麼都幫不了你，隻能和你說一些我的看法。”陶然抿抿唇，對陸琛說道。
陸琛點點頭，神色也嚴肅起來：“我明白！”
對於外行的人來說，設計要求永遠翻來倒去就那麼幾個詞語：要新穎、要大氣、要眼前一亮！
設計師最頭疼的就是這兩個字，但是也沒有辦法和甲方爸爸爭論什麼。
陶然看了陸琛的調研資料之後，心裏已經有了初步的雛形，和陸琛簡單說了一會兒，沒想到時間已經接近十點半，飯店服務員都過了下班的點。
若不是服務員來問要不要加菜什麼的，他們估計還會聊到更晚。
“大致就是這個意思了，你自己再琢磨琢磨，其實不用太花裏胡哨，用一些最基本的元素也能弄出顧客想要的東西！”陶然端起手邊的茶喝了口，語氣沙啞的說道。
陸琛手上的動作沒停，又在設計紙上畫了一會兒才停了下來，笑著誇讚：“學姐不愧是學姐！Jones那麼滿意你，提起你的時候眼睛都是放光的，當時我還有些吃醋和不理解，現在覺得學姐實至名歸！”
“別打趣我了！時間不早了，我們走吧？”陶然啞然失笑，搖搖頭說。